贺妄没系浴袍的腰带,就那么大喇喇地敞着,排列得整整齐齐的八块腹肌和线条清晰的人鱼线暴露在空气中。
他喝了一口红酒,嗤笑一声,“我还哄她?她都拿烟灰缸砸人了。先晾她十天半个月,等她主动找我。”
“贺爷威武!就该是这样!”随行的少爷竖起了大拇指,“总不能让养的金丝雀爬到自己头上了吧。”
“这女人啊还是不能宠坏了,贺爷在德国吃喝玩乐,就让她黯然伤神去吧。”
贺妄轻晃着手中的高脚杯,狭长的眸底漆黑一片,情绪晦暗不明。
周时屿张了张嘴,看向旁边的人,用眼神询问,“真的假的?”
温如琢表情微妙,“你信吗?”
周时屿摇摇头,不信。
沈清芜在第二天中午,和小陶一起吃饭的时候才听她提起江小小饰演者换人一事。
小陶一脸八卦,“现在网上好多都在嘲笑她,都在猜她是不是得罪人了,也有说她和神秘大佬……唔,贺爷好像让我别跟你讲八卦来着,差点忘了哈哈哈。”
那价值六七万的包还被她天天看二十遍呢。
沈清芜垂眸,纤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出一小片阴影,“知道了。”
除了贺妄,她想不出来还有谁会有这么大的手笔,让已经官宣的选角换人,并且删除了全网所有关于岑雪新电影的博文。
不过——
就算没有他,这部电影岑雪也演不了了。
岑雪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已经被她尽数打包好,用匿名邮件发送到了竞选人傅渝的手上,那位傅女士雷厉风行,行事果断,想来不会浪费她提供的证据。
用不了几天,岑雪乃至整个岑家会一落千丈,就此衰败。
下班后,沈清芜去花店买了一束香水百合,探望了在医院中的祝穗安,她的状态数十年如一日,没有要苏醒的迹象。
祁遇也在那里,正在帮她按摩四肢的肌肉,常年躺在床上不动,她身体上的肌肉都有不同程度的萎缩,但好在沈清芜照料精细,她肌肉萎缩程度很轻。
见她来了,祁遇自觉地出去了。
微风吹拂过白蕾丝窗帘,橘黄色的夕阳光辉为两人镀上了一层柔和的滤镜。
沈清芜走上前,蹲下身把她的手贴在了自己的额头上,“穗安,今天的黄昏很美,你不想看看吗?”
半小时后,她走出病房,祁遇手里拿着车钥匙,“走吧,送你回去。”
在车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祁遇知道她快要走了,也会把穗安一起带走,情绪有些低落。
下车后,沈清芜走向公寓,发现她的门前站着一个姿态优雅的贵妇人。
贵妇人的眉眼和贺妄有三分相似,她的目光落在沈清芜身上,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下巴微微抬起,“我是贺妄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