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夫子满意地点点头,坐回为首的桌案边,将戒尺放回案上,道:“今日是各位小姐头一回入学,你们堂后自去互相认识,本夫子就不因为这个在学堂上浪费时间了。如今正是春日,你们,便各自写一首与春有关的诗词,写不出也无甚关系,只为看看各位如今的水平以便方便日后的教习……”
春?这描写春的诗词可不要太多啊!对叶佑晴这种活了两辈子的人来说,吟诗作对简直比开了外挂还要简单啊!叶佑晴嘴角微微扬了扬,刚要伸手去拿笔,却陡然想起一件事:这诗词歌赋嘛,她肚子里是有不少,可是,自从来到这个时代之后,她还没学过拿毛笔写字啊!这毛笔,对她来说可是个极度陌生的东西……
看着桌上的笔墨纸砚,叶佑晴微微叹了口气,不知该怎么办。什么叫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就是啊!见周围的同窗一个个都开始提笔落字了,叶佑晴咬了咬唇,纠结异常。哎,算了算了,写得丑总比什么都没有强!
寇夫子坐于桌案边一张一张翻看着学生们交上来的诗稿,时而赞许地点点头,时而露出满意的微笑。此次的学生在水平上虽参差不齐,但大致情况还是在她的意料之中。
突然,她看着手中的一张宣纸皱起了眉。前来女学的学生大抵都是官家女子,有些可能还未启蒙,但这习字家中必然都是早早地教了的,所以收上来的习作中,有些诗词也许作的并不怎么样,但这字还是都能看得过去的,可是这一份……寇夫子摇了摇头,不知是谁家的小姐,居然连字都尚未来得及学习。
她跳过诗作直接向署名望去,“叶佑晴”三个大字正歪歪扭扭地写在右下角。叶佑晴?叶家那个据说痴傻不能言的幼女?也不知女学为何会同意接受这样的学生,这不是拉低女学学生的整体水平吗?寇夫子又摇了摇头,想那诗作也不过是涂鸦之作,便没有多加审阅,将手中的宣纸放到了已阅览的那一边。接下来的时间,她便选出了几首较为满意的诗作予以点评讲解。
一堂课的时间过去得很快,走出学堂的叶佑晴使劲地伸了个懒腰。哎,这一堂课一直听着寇夫子在那儿古文来古文去,听得她整堂课都在奋力抵抗瞌睡的侵袭。对她一个习惯白话文的现代人来说,这简直是一种另类的折磨,不过却也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叶佑晴于身体两侧伸直双手,闭眼感受着迎面洒下的阳光,虽说课堂上的时间于她有一些小折磨,但她喜欢这样的折磨,至少,自己正如一个常人一般感受着,好的也好坏的也好,只要好好地活着,她就觉得很开心。
“……你这贱蹄子,居然让寇夫子选你的诗作去讲解,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让别人关注到你了?别做梦了,看本公主今天怎么收拾你!”叶佑晴正边回味着先前课上夫子所讲的内容,边向女学外边走,却在不经意间听到了一阵辱骂声,随之而来的把掌声更加让她心惊不已。
这前来女学的学生都是一些有名望有身份的女子,却不想也会发生这种欺辱同窗的事情。叶佑晴感觉自己体内的英雄气概刹那间觉醒了,一步步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寻去。
学堂侧面不甚明显的角落里,那朝云公主身边的跟班正围着一个身姿纤细消瘦,模样与朝云公主有几分相似的女孩奚落辱骂着,而朝云公主,正环抱着双臂站在一边笑着看好戏。从旁而过的好些学生都看到了这里发生的一切,却不知是俱于朝云公主的身份权势还是其他,只是视而不见地远远走开了。
“你们在干什么?!”叶佑晴见那些人言行举止太过分,不由上前制止道。似是没想到居然有人敢跳出来,一众人等均转头向她望来。
“哼,原来是你!本公主还没有去找你,你倒自己找上门来了,看来是迫不及待想要被收拾了!你们,去给本公主把她抓起来,狠狠地打!”朝云公主冷笑着指使她的那些小跟班。
叶佑晴看着冲上来的一群小屁孩,袖子一撸便也冲了上去。笑话,自己好歹活了两辈子了,要是被一群小屁孩收拾了,这面子还要不要了?!
不消一小会儿,那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小姐们便都三三两两地倒在地上呼痛了,反观叶佑晴,也不甚乐观,头发乱了,衣服也被她们扯得歪斜不堪,手上脸上也有不少的指甲印子。哎,双拳难敌四手啊!叶佑晴低头看了看自己狼狈的模样,这群小屁孩,下手真不留情!
“……你!你……!”朝云公主怎么也没想到这么多人冲上去,结果居然会是这样。她看着倒在地上呼痛的一众小姐们,指着叶佑晴震惊地说不出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