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可以下去?”真彩立时就取出了囚牛话中自己想要的东西。她的一只脚眼看就要迈向方才武秋陷入的地方。
“流沙阱”这几个字可能是真彩第一次听闻,但她这句问话已代表她接受了流沙阱的存在。比起其他人的速度,真彩显得非常快。
好像只因十分担心那人的安危,真彩已顾不得许多。再说世上既然有龙的存在,为什么不能有流沙阱呢?
只要能救他,什么阱我都要下。
真彩想。
“真彩师妹先等一下,问清楚两种情况去的地方有什么不同再决定也不迟。”别冰道。
“不管去哪里,流沙阱通往的地方不会不在这座山。被选中的人会去这座山另外一个神物的居所,不然就回到那被人踩出的路上。”囚牛道。
“什么神物?”大家不约而同地对这两个字充满了兴趣。
“白虎。”
“东青龙西白虎!”别冰突道,“难道世上还有朱雀和玄武这两个神物?”
“那吾就不知了。”囚牛摇摇头,琴身在真彩手里晃了晃,“吾只知那白虎好生了得,又正值壮年,神力远超吾母上。”
“它长什么样?”真彩心想若是自己去了那居所,肯定要先把神物认出来,不然不小心冒犯了说不定会连累武秋。
她是不是已经潜在地认为所有的神物都像龙这般和蔼可亲?
只可惜她大错特错。
“自然是浑身雪白。但它的白却绝不与其他寻常的因遗传因子改变而选择的白相同,它的白是无瑕的,美得就像昆仑的雪山。”囚牛道,“所以它很好认,当汝看见一座巍峨雪山时,就说明它来了。”
白色又没有条纹的虎。
真彩很快就从囚牛话中提取出了有用的信息。
可是,她却忘了囚牛话中其他的东西。而这些东西,却绝不是囚牛随便说说的。
“那事不宜迟。”真彩已按捺不住。
“娃儿,你就肯定自己会和那人去一样的地方吗?”龙突然问道。
真彩犹疑了,她无法回答龙的话,她确实不知道此去会到何处。
可是,除了下去我还有其他选择吗?
真彩已别无选择。
“难道前辈可以控制流沙阱通往的地方吗?”其实真彩没抱希望,但她还是要问。
“也许你一直想着那人的模样,就能和他去一样的地方了。”龙好像给了真彩一个提示。
“谢过前辈!”
真彩已在流沙阱上,她的脑海里全是和武秋初见的情景。
好像有樱花飘来了,不然真彩怎么会闻到一阵花香?
好像有人在用小提和筑琴合奏,不然真彩怎么会听到《梦与樱花》的旋律?
这花香越来越好闻,这旋律也越来越动听,就在真彩耳鼻被它们灌满的当头——
“吾与汝一起想!”古琴里猛地传来囚牛的大喊。
也就在话音落地的刹那,流沙阱忽地活动起来。就像之前那样,真彩已越来越矮,而再去看时,她已不知所踪。
“万事小心!”洞内传来别冰师姐关切的大喊。
“走吧。孤同你们一起下去。”
“前辈能让我们也去那里吗?”别冰的语气中带着恳求。
“你们和女娃不一样。能不能去就看天意吧,孤也帮不了你们。”
听到这里,赫连灼抓住了别冰的手。
这只手坚定有力,驱赶了别冰心中的忧虑;
这只手也明确而不可相抗,赫连灼已把别冰带到了流沙阱之上。
赫连灼看了一眼别冰,发现别冰也正看着自己。
二人相对却没有说话,但他们的手已握紧得不可分开。
人一牵手就会变得勇敢,而二人此时的眼睛里,也只剩下从容与不迫。
流沙阱又开始活动了,本来四下无声的洞中突然有了稀稀碎碎的摩擦声,而当这阵摩擦声结束时,洞中又恢复了先前的死寂。
连那唯一的光源,也都一并消失了。
洞已无声,也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