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他……他……”晨晨的眼泪又遏制不住流了下来。

“我明白。”刘飞心情有点沉重，既是为了学费，也是为了程老。

“木雕店已经有三百多年的历史了，在迁徙战乱中，数度关闭，但是，依然还是生存保留了下来，这一次……”晨晨的语气之中是无尽的失落。

“你也可以开。”刘飞道。

“我？！”晨晨苦笑道：“我开还不如关门，只会让‘程氏木雕’这块招牌蒙羞。”

“……”

刘飞张了一下嘴没有说话，他知道晨晨在木雕上的天赋简直是一塌糊涂，让她经营木雕店显然不现实。

“滴滴……”一阵轻微的警报声在晨晨的手里响起，那是一个呼叫器。

“我爷爷醒来了。”

推开病房门，程老已经苏醒过来，当看到刘飞的时候，本是一脸憔悴双眼无神的程老的眼睛突然变亮了一般，精神也变矍铄。

“小飞，来了，坐。”

“嗯。”刘飞点了点头，坐在了晨晨为他搬过来的一把金属凳子上面，面对着程老。

“给我看看你的作品。”程老看了一眼刘飞手中的纸质包装盒。

“嗯。”

刘飞打开了包装盒，把木雕放到了程老的手中。

“不错不错，小飞是我这些年看到最有天赋的木雕艺术家，我相信，如果你能够在这方面发展，超越罗丹只是时间问题。”

程老啧啧称赞，一双枯萎的手轻轻的在“雄鹰展翅”的木雕上抚摸，这雄鹰展翅的木雕并不对称，看起来就像信手而成的作品，但是，那灵动的刀法之间，却又保持着基本的规范，力求整雅庄重，这种信手随意与庄重大方既表现出了雄鹰欲飞的动感，又展现了作为飞禽中王者的霸气，已经达到了“从心所欲而不逾矩”的境界。

看着程老那希翼的眼神，刘飞没有回答，如果没有看到过绣花针——111和那黑色格斗机甲的战斗，刘飞至少会考虑一下是不是把木雕作为谋生的手段，但是现在，这种可能性已经为零了。

现在，机甲就是刘飞的梦想，而进入卓尔机甲大学是刘飞唯一的目标。

“哎！”看着不为所动的刘飞，程老长叹了一声，他是久经风霜之人，人情世故看得通透，自然已经看出刘飞心志坚定，绝对不会被外界的诱惑而动摇自己的决定，也就不强求了。

病房里面一阵漫长的沉默。

刘飞很想说几句安慰的话，但是，一时之间，居然词穷，找不出适合的话来安慰这个在雕刻行业举足轻重的人物。

“小飞，你知道为什么我给你的工资一直都不高的原因吗？”程老打破了沉默，缓缓道。

“已经很高了。”刘飞摇了摇头，他并不认为自己劳动付出所获得的报酬不成正比，相反，他认为程老给他的工资已经远远的超出了他的想象。

“不，不高，而是非常低，你的每一件作品所卖的价格都足以支付你四年大学所有的费用，为了不让你养成浮躁和眼高于顶的心态，所以，我一直都只支付你应得工资的十分之一，现在，程氏木雕也要关门了，这几百年历史的祖业也要败在我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