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张丞宇和王若文在姐姐家吃的饭。
“姐,怎么都八点多了,还不见姐夫呢?”张丞宇问姐姐。
“估计在他同学家,最近一直这样,说是跟他同学商量去外地打工。”姐姐说。
“劳动局的工作都不要了?”
“你姐夫那劳动局的工作不是正式编制,他实际上是在局里下属的一个企业上班,工资也不高,所以老早就唠叨着辞了工作去沿海打工。他那同学说是准备一起去,下了班估计又去商量了。”
“他如果真去了外地打工,你们不是要两地分居了?”张丞宇有所担忧。
“要是能挣着钱,也没啥。我跟你姐夫每个月工资加一块才一千块。你这俩侄女,大的一个马上上初中,小的一个马上上小学,花钱的地方多。我想着,他如果真去了沿海打工,每个月能汇二三千块回来,倒也值得。”姐姐说。
“姐,你那钱我暂时还不了你,如果有急用你跟我说。”张丞宇说。
“恩。你和若文房子也买了,下一步准备结婚了吧,用钱的地方还多。你不用着急还我。”姐姐说。
“嗨,结婚的事没怎么想,况且若文还没同意,是吧?”张丞宇用肘子顶了顶若文。
“都没求婚怎么能同意,是吧,姐?”若文羞红了脸说。
“看着你们俩多般配的。”姐姐呵呵地笑。
“郎才女貌。”大侄女说。
“郎才女貌。”小侄女也跟着说。
姐姐抬起胳膊像要打人的样子,板着脸凶俩孩子:“多嘴,还不去写作业去,一会我来检查。”
张丞宇和王若文都笑了。
回去的路上,张丞宇对王若文说,他担心姐夫去外地打工。姐夫在本地工作生活了几十年,没见过外面的花花世界,这要是抵挡不住诱惑就麻烦了。王若文说他是杞人忧天。
晚上,王若文睡在张丞宇父母那间房子的隔壁。
张丞宇睡到哥哥那边的一个卧室。大侄女现在跟着嫂子过,哥哥这边就他一个人。张丞宇问哥哥嫂子离婚的事,哥哥不愿意多说,偶尔长吁短叹。他便没有多问。
躺在床了想了半天如何帮宁坤找钱的事,他才迷迷糊糊睡着。
王若文在这边可就一夜无眠。
住在隔壁的老两口习惯了睡觉不关卧室门,若文虽然关了自己卧室的门,老两口在前面低声说的话,她却听了个清清楚楚。
老两口说的话都是关于她和张丞宇。
“他爸,要说这姑娘人样子那是百里挑一没得说...”张丞宇妈妈说。
“不用铺垫,你直接说后面的。”张丞宇爸爸说。
“老大那丈人丈母就是离了婚的,到了下一辈这里,他们女儿和咱老大离婚了。下午若文说她父母也是离了婚的,我这心里就担心丞宇和若文将来也...”
“瞎说什么,这离婚难道还遗传?别竟胡思乱想吓唬自己。”
“这可不好说,就怕父母离婚对儿女们造成坏影响。儿女们会想,既然父母对离婚不当会事,他们也可以上行下效,碰上哪一天两口子吵架拌嘴了不高兴可能会学着父母随便离婚。”
“老婆子,快别说了。我睡了,你自个瞎想吧。”
“还没说完呢。”
“要说快说。明天还要去丞宇他表姐家呢。”
“若文是独生女,这是我担心的另一件事。”
“独生女怎么了?”
“这若文没有个兄弟姐妹,家里有个什么事,父母有个病疼什么的,可就若文一个人顶着,说到底,将来可就是咱丞宇一个人顶着。咱娶了媳妇,儿子倒会彻底丢了。”
“这有什么,一个女婿半个儿,现在不都这样吗?”
“可就苦了咱丞宇哟。若文那边有个什么事,丞宇都要冲到前头。不像咱这边,我们老两口若有个病痛灾难,他们姊妹三个可以商量着办。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
张丞宇爸爸没有答话。
“她还没有工作,上次跟丞宇说的咱本地那姑娘不知道他联系了没有?”
“真能扯东拉西,睡觉!”张丞宇爸爸不耐烦地说。
老两口没在说话了,过了会,呼噜声此起彼伏。
张丞宇妈妈说着这些话分明是挑她的毛病,王若文心里就不是滋味。下午,张丞宇妈妈问她这些的时候,她就发觉老太太的脸色不对。世俗人心中的成见像一把锐利的刀子狠狠地插在她的胸口,她恨不得马上离开这个地方。父母离婚,独生子女,她何错之有?
怨气集聚在心中,就一夜没有睡好。
早上醒来,张丞宇来问王若文睡好没有。
“睡得很香。”她无精打采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