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城杏子眼神厌恶,宛如在看垃圾那样。
“哈哈~”
田中三郎得意地笑了声,视线淡淡地回到饭沼勋身上,以长者的姿态对着他开口:“念在你还年纪小,现在跪下来土下座道歉,我们就不追究你的责任了!”
乳臭未干的小子。
跟我田中斗,你还嫩了点!
“我说油腻大叔,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饭沼勋微微低头,俯瞰着矮胖子:“就你这体格,我打你都不用出汗。”
“什、什么?”
田中三郎圆鼓鼓的脸上,露出惊讶不解的表情。
他什么意思?
难道他还敢打我?
当然!
“刷!”
空气中忽然响起破风声。
一把竹刀不知道何时冒了出来,被少年握住,反手一抽。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啪”的一声闷响,下一秒,田中三郎跪在地上,发出了杀猪般凄厉的惨叫。
“啊——”
一时间,所有人都愣住了。
谁到没想到这看着温和有礼的少年,会没有任何征兆地突然动手。
有什么事,好好谈嘛!
大家都是上流人,你一言不合就把田中打得那么惨,不知道什么叫体面嘛!
饭沼勋才不管这些家伙怎么想。
在他的人生信条里,能当面出的气,能当场报的仇,绝不留着隔夜。
脸上被打出了一条红肿印记的田中三郎,还在发出哼哼唧唧的惨叫,眼中涌起了浓浓的怨毒。
“你这个小疯子,你完蛋了,我要报警……”他恶狠狠地瞪着饭沼勋,脸上肌肉疼得扭曲不已,“你别指望好好上学了,少管所才是你的归宿,报警,快给我报警……”
旁边马上有人拿起手机,拨打了110。
饭沼勋任由那人报警,都懒得看一眼,手中的竹刀轻轻敲打着田中三郎的脸,笑着说道:“我知道你背后有人,把你打死都没用。可你这张脸太讨人嫌了,不打不解气啊……”
他的声音不大,但很清晰,足够在雨中传到更远的地方。
外围看戏的那两个大人物,脸色不为所动,只是嘴角微微挑起戏谑的弧度。
这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事,他们不必藏着掖着,但也不必公然跳出来给全天下看不是么。
“既然你知道,那你就等着吧……”
田中三郎也算个狠人,疼得都要晕迷过去了,却还能扬起脸,表情怨毒地吼道:“我身后的人不会放过你们的!等你进了少管所,花城家的女人就全是我的人,我要将她们全部卖到歌舞伎……啊——”
他的话没说完,脸颊上又挨了一下。
饭沼勋手中的竹刀是系统里换出来的,硬度很不错,这一抽直接把田中三郎的牙都抽碎了两三颗。
不得不说,打人的手感,比打野猪打黑熊要好多了。
野猪皮糙肉厚,一竹刀下去,反弹回来的力度会把手震得发疼;黑熊毛厚脂肪多,打下去软绵绵的,没有打击感回馈;
人打着不软不硬,手感刚刚好!
田中三郎捂着脸,倒在地上翻滚。
从他嘴里流出来的血水,里头有白白的牙齿碎片。
这也太惨了.……另外几个供应商吓得连连后退,额头沁出汗水。
边缘的一些人,身体甚至被挤出了走廊外面,任由雨水打湿衣服,任由手脚冰凉也不敢说话。
看戏的那两个大人物,脸上戏谑的表情也没有了。
这……
太不体面了!
上流社会的人,哪有一言不合就打打杀杀的!
“还有谁要上来吗?”饭沼勋望向这群人。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建材商,个个眼神躲闪,支支吾吾。
大人物?
屁咧!
很小的时候,妈妈就和饭沼勋说过一个道理——日本现在那些身居高位的“大人物”,基本都是子承父业而来的二代、三代,他们不缺有能力的,但缺有血性的。
真正靠自己白手起家,心狠手辣有魄力的狠角色,只能说万中无一。
究其原因,失去的三十年中,日本人向上跨越阶级的通道基本被堵死了。
很多东西都是生下来有的,就有;生下来没的,这辈子都不会有了。
完全固化的社会结构,顶层高枕无忧、中层安于现状、底层躺平摆烂;如此缺乏活力和竞争的社会,又怎么还可能诞生有血性的英雄呢?
时势造英雄啊……
没有时势,哪来的英雄?
像现在这样一群大男人被一个少年吓的连气都不敢喘的事,放武德充沛的昭和年代,是不可能出现的事。
哼,这家伙还算不错……
花城栗子颇为满意地颔首。
她这个闷骚女文青,早就对现如今日本越来越娘化和宅化的男人感到不满了,还得是纯粹、无垢、热血、无谓生死、再加上帅到炸裂少年武士,才能让她有如痴如醉的感觉。
“你、你……”
顽强的田中三郎,举起手来指着饭沼勋。
饭沼勋反手又一抽。
“咔——”
手臂骨骼断裂的声音,让好几个人哆嗦了下。
这一次,田中三郎只来得及“啊”了声,整个人就疼得晕了过去。
余下的供应商,脸色巨变。
他们本来就是松散的利益联盟,要不是背后有人教唆,也不会集体来逼宫。
闹一闹,能吃到肉最好,吃不到就赶紧松口,不然会像田中桑一样把牙齿都磕掉了……
有些本就持中立态度的人,脸上更是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局面似乎有所好转了。
大雨之中,一直看戏的两个大人物中,有一个人朝少年走了过来。
“轰!”
整个世界忽然一白。
猛烈暴风仿佛要将天地翻覆般吹来,女眷们长长的丧服袖子,被吹得向后翻卷。
花城杏子目光坚毅。
狂风吹乱了衣裳,但那盘起来的发髻依然一丝不乱,依然高贵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