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未言明,但温广知道自己已经是半个司马了。不过还是暗中叹息,“还是差了点。”
想起与寅生私下的交谈:
寅生道:
“当今天下,看似平静……”
指着湖面继续道:
“如同这湖水,但是湖里面的鱼越长越大,如有一点食料。”
寅生将鱼料一把洒在湖上,先是如同下雨,击起无数涟漪,然后就引起无数肥硕的大鱼争先恐后的抢食,刚还平静的湖面顿时如沸如煮。
“就会这样打破平静。”
鱼料被吃完了,鱼又潜入水下,但波澜久不平息。
温广叹道:
“是啊,原本畿内是天下的中心,是天子平衡诸侯的根基所在。但现在天下大势却暗中发生了变化,畿内因为人口众多,土地肥沃,原本可做为整体力量而无敌于天下,但被公卿分为无数块,各公卿之间又互相制衡,牵扯,不能形成合力,而畿外诸侯力量却在不断增长,此消彼长之下,以致发生并帝被条公联合九华族囚死的情形,然后就是十几年被畿外诸侯干涉朝政的局面。”
二人绕着湖边散步,寅生又接着道:
“并帝和条公早察觉到这种力量变化,所以想加以改变,于是一面借新公卿打击旧公卿,扩大天子直辖地,一面条公重振军势,欲重新制衡畿内进而制衡天下,但并帝过于急切激进,让条公感到并帝走得太快了,胆心物极必反,没有制衡住天下,反而成了引起天下动乱的源头。”
温广拔开挡路的树枝,继续道:
“并帝崩后,条公独木难支,一面不能让华阳,少华对朝政插手太多,一面还要压制畿内反对派,这些占据了他所有注意力,根本分不出神来解决根本问题,只能勉强控制局面。”
俩人在树林间的竹榻上坐了下来,案上放好茶杯。
寅生饮了一杯,又道:
“如今条公年龄已大,自觉已无力撼动启帝留下来的巨石,只得避走攀方。”
“所以现在还得由司马来接力啊。”
寅生苦笑一声:
“难啊!我只是试探一下,看可不可以将有罪的士族降级,却激起强烈反对,无一人认同,可是要知道从启帝留下来的文书中,却是有诏命可以将有罪士族降级啊,而且也有先例的。”
温广讥讽道:
“这些文书都深藏在华都,他们有些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宁愿去狩猎饮洒作乐,一辈子也不会去翻一下那些文书。”
寅生又道:
“辛好装傻,才没让他们查觉到我也是条公的追随者。”
温广又拉回原话题:
“你现在太年轻,当不上冢宰,所以先以司马的本职――也就是军务方面打开突破口。就要把司马的位置恢复到它应有的地位。
然后刀剑在手了,再见机会向天子建言,表明历害,获得天子支持,进行变法,最终的目的是――”
俩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
“畿内无公卿!”
俩人的设想是将畿内的大公卿全迁出,然后土地与人口全由士一级贵族管理,士和大夫,公卿不一样,到天子中间地位相差太大,而一士最多管一二个村邑,力量弱小,但更方便天子管辖,如此一来以畿内的人口和重新整合了的力量,达到制衡天下的目标。
但现在寅生大意被设计失了司马之位,只能由温广接手这个目标,温广暗道:
“还是心急了点,直言变法,天子现在还不能接受。”
温广又笑道:
“不过现在已经开好了局,将眉,乐二地处理好,就变相的扩大了畿内,而且是受天子完全控制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