坝方的人不得而知。
但华阳氏传援给坝方的经验却是实实在在的改变了坝方的现实生活,在华阳氏走后,坝方学着开垦了更多耕地,产出了更多粮食,虽然比以前放牧更加辛苦,但收获的回报是值得的。
坝方现在一部分人依旧游荡在山坡地带放牧,一部分人已经开始定居河谷地带耕种,牧人可以通过交换吃到农人所种的粮食,农人也能吃到肉食。
坝方的统治阶级还未养成钟鸣鼎食,衣冠华带的享乐精神,以坝侯为首的统治者还是如之前一样因物资匮乏而勤俭节省――整个坝方呈现出这种新的气象。
这种气象告知坝方的人,曾经确实有这么一群人匆匆的来,教授了他们经验后,又匆匆的走了,从此再无音讯。现实生活的改变就是证明。
所以坝方的人感恩祈祷,祝福华阳氏已找到那块产玉的地方,并定居下来,盼望着再见时,坝方的人将在坝侯的带领下,站满一座座山丘,再同时唱响饱含深情的歌谣,歌声将从这座山丘顺着河流传到那座山丘,最后在苍茫的群山中回响,而华阳氏的人就会赶着牛羊,载着美玉出现在太阳下,两族人将同唱这欢乐的歌,共跳这重逢的舞。
坝侯安薨后,旦继位,柏姬知道姐姐椿姬在畿内孤立无援,而今坝方越发兴盛,合伯还给坝方留下了几位通礼的士,于是便提议坝侯旦入朝,一是宣扬坝方声势,表明臣属身份,二是表明外戚身份,为椿姬造势。
一入畿内柏姬就向畿内沿途一大夫打听帝后可有生下皇子,这是重中之重的事情,但结果却令柏姬失望,那大夫告诉她:
“帝后虽为天子宠,但久不能孕,于去年才产下皇姬。”
柏姬一回想到“宠”字,忙问道:
“帝后为天子所宠?有多宠?”
那大夫是个胆小怕事之人,虽爱打听闲闻趣事,但对朝政却是敬而远之,更不敢非议天子,所以愣住在那,不敢答言。反而是他夫人胆大,见殿中皆是亲信,于是俯身贴耳对柏姬轻声道:
“天子为帝后舞于廷,甚至亲手帮帝后穿衣,已然独宠。”
柏姬一惊,君侯独宠一女而引起的祸端,她从小不知听到多少个版本,主角有某代天子,也有某个诸侯,甚至华阳氏也出过这种事,都不能算好事。
如果是正妻,要么就是正妻本人无错,但会被臣下非议正妻喜妒不能容人,要么就是确实正妻凭借宠幸与地位嚣张跋扈,行事不端而加害侧室,如果独宠对象是侧室,祸害更大,废嫡立庶,内室相斗,进而引起整个家族的不稳从而衰败的例子,柏姬念头一起,就能马上想到三个。
而听这夫人所讲,天子确实独宠帝后,柏姬惊后又喜,暗道:
“今上独宠姐姐,于我有利!不过还有工氏桐姬,却得小心应付。宰冢能在畿内与条公相争多年,也不能轻视。”
柏姬又沉静下来,心生一计,在椿姬讲完华阳氏与坝方的事情后,雍宫卿与众宫女还在陷入遐想时,就对椿姬笑道:
“不提这些苦恼事了,只要族人同心协力,在合伯的领导下,肯定能扎下根来,而且我看七弟在这次大变中,也成长了不少,有合伯及众家臣教导之下,长大必为不凡。倒是姐姐生的女儿,我还没看过呢,快快让我抱抱。”
雍宫卿回过神来,从屏风后面抱出灵姬,柏姬一见便心生喜爱,轻手抱着,笑道:
“还未告知姐姐,妹妹前年生下一对龙凤胎,灵姬和她表姐长得真是一模一样。”
椿姬听到“一模一样”四字又陷入恍惚中。
柏姫又试探道:
“灵姬如此小就能看出长大后是个美人儿,也不知道那家公子有本事能迎娶上。”
又装作灵光一闪的样子,喜道:
“要不就让灵姬长大后嫁给她表哥,让我们亲上加亲,岂不更好?也省的便宜了别人。”
雍宫卿眉头一皱,椿姫回过神来,刚才没听清,下意识的问道:
“什么?谁嫁给谁?”
“让灵姬长大后嫁给她表哥啊。”
雍宫卿觉得有些荒唐,但并未直接开口劝阻,而是拖延道:
“这事不急,还是再商量商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