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朝宗嘘了一口气,南方的汉传佛教有禅宗和净土宗两种,其中禅宗是汉传佛教结合老庄思想而成,老子是道教的鼻祖,天然禅宗就和道教修行理念是一致的。
吴夫人喜欢佛教,朱朝宗赌他修的是禅宗,而不是净土宗。
净土宗需要戒律、方法、道路,需要忍辱、精进、禅定等台阶,禅宗讲究顿悟,不着于有,不执于相,一点即通,自由洒脱,不拘层次道路,立时入道,迅速成佛。
净土宗多数需要入庙修行,禅宗则随意的多,在家居士为多。
赌对了,朱朝宗精神一振,继续吹捧自己的莫须有的师傅。
“我的修行还是差师傅太多,某一日我与师傅见到河边有一女子过河,师傅将她背过河去,第二日我问师傅,男女授受不亲人,我辈修道中人,怎可与女子如此亲热?师傅说道,你说的是昨天那女子么,我早就将她放下了,你为什么还不放不呢?”。
吴夫人道:“见性成佛,放下即可成佛,无量……..哦米拖佛,善哉”。
回头对吴宾缓缓说道:“我儿也要放下心中执念”。
吴宾脸色胀得通红,脖子上青筋毕露,跳起身来大吼:
“放下?我要放下什么?”。
“自我懂事时起,娘亲的教诲,我可有一句忤逆?6岁读书7岁学文,16岁束冠,18岁成亲。哪一样?我没有听娘亲的话。。”
“娘亲让我娶齐家的女儿,就娶齐家的女儿,要我参加科试,我就去参加科试,我可有半句怨言。”
“但是就这件事情,我万万不能听从娘亲,我发誓我自己的经历再也不能发生在我儿子身上。”
吴宾双手抱头,痛苦的说道:“每次将孩儿抱在我手里,我就感觉她的性命要我去守护”。
“我只不过要求一个安宁生活,这有错吗?”
吴宾手指吴长生道:“就因为他,我把妻儿送回娘家,至今不敢接她们回来,我要放下什么?”
吴长生却茫然无措,看着吴宾,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吴夫人怒道:“你今天又准备说那一套。去年你那个岔子,还小吗?就为了你心中这子虚乌有的执念。要害死老爷吗?天伦孝道,哪个天下读书人不遵守。我如果纵容于你,你还有脸面立足于这天地之间?。”
吴宾张目欲裂:“什么天伦孝道?他是什么父亲?有这样的父亲吗?有这样的爷爷吗?心如蛇蝎,行如妖魔,他也配谈伦常”。
“他为了他自己,将这一家人,置于猪狗不如的境地,可想过我的感受,想过娘亲的感受。”
“我提心吊胆处处提防,你问他可对得起我,对得起他儿子,对得起他孙子?”。
似乎所有的情绪都在这顷刻之间爆发,吴宾越说越气,越说越快,直走到吴长生面前,指着他鼻子痛骂。
“我…我…..今日与你同归于尽”。
说完同归于尽,猛地向前一扑,双手扼住吴长生喉咙,双目通红,用力收紧。
吴长生触不及防,一时间喘不过气来,双手乱挥,脸色渐渐变红发紫。吴宾嘴角抽搐,脸上闪过一丝狠绝,竟是要就此将他掐死。
吴夫人大声喊道:“孽障,快快住手”。
刘管事抢上前来,握住吴宾双手用力往外拽,要把他手掰开,堂上的仆人丫鬟都上来帮忙,葛二抱住他的双腿大喊:“少爷,使不得啊”。
堂上乱作一团,朱朝宗傻了眼,一时反应不过来,呆在当场。
吴宾是个文弱书生,平日里力气有限,在众人七手八脚地拉扯之下,二人被分开,兀自不甘心,咬牙切齿嚷道:“我要杀了你………”
吴长生这才缓过神来,不住咳嗽,手指吴宾说不出话:“你…..你…….”
吴夫人厉声道:“将这逆子锁进厢房,没我的允许,谁都不许放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