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略有耳闻”,朱朝宗哪里听过什么洪州何家,只好虚应一声。
心中暗道,这不许道士登门的禁令十八年前不是下过一次么,怎么去年又有道士登门呢,去年出了事又下禁令,今年我这道士堂而皇之在大堂上驱魔,真是见了鬼了,这禁令直如废纸一般。
“洪州何家是修道界的大家族,几代人都修的降魔道,倘若禁令得以施行,岂不是与洪家的亲戚都断绝来往,唉,为了儿子,夫人也是没法子,只有明下禁令,暗度陈仓了”。
“所以吴夫人拜入佛门是假的”。
“也不是假的,只是夫人并自小笃信道家,入了佛门也不减笃信”。
难怪吴夫人心底里并不排斥道士,难怪吴宾居然懂得驱鬼法术,朱朝宗用老庄套路解释道教,夫人听得颇为赞许,原以为她修的是禅宗,禅道相通,实际上却是他们家学渊源,全在道教,对外宣称只信佛教是掩人耳目,骨子里的传承无法磨灭,陡一遇事,第一反应还是归于道家。
吴宾就是看准了这一点,两次都借道士实施他的谋划。
“今日未成伤害,估计夫人也只会禁闭他几天,但与他串通的下人却会重重地惩罚。”
丽娘摇动手中团扇,缓缓说道:
“适才夫人在花园里看过那颗松树,根上的树皮被人用刀拨了一圈。那亲随葛二招认是他干的,夫人已打了他八十棍,将他赶出庄子去。去年的瑶乡的师公当日也被夫人严惩,送去官府,以招摇撞骗罪入了牢狱。”
丽娘盯着朱朝宗的脸,边说边观察他的神情。
“至于道长……..”
朱朝宗心里一跳,严格来说自己也算是跟他们一伙的。最多也就是一个良心发现与迷途知返,如何处置,还要看吴夫人的是否追究,她痛惜儿子,不会惩处,对这个外人可就难说了。
房间里一时安静,俩人都没说话。
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朱朝宗决定坦白从宽,撇清与吴宾的关系。
“实不相瞒,我与吴宾少爷本不相识,来此是想与夫人商量一件买卖,无意之中卷入此事,并不是蓄谋欺骗”,为了证明所言不虚,朱朝宗从怀里掏出那块琉璃。
“我炼丹药时,无意得到这块宝物,药材配方我都记得,我想调整一下配方,烧得更透明一些,卖与大户人家,得些钱财”
丽娘有些诧异,接过琉璃,对着窗户细看。
“这是琉璃,这个东西比玳瑁好看的多,如果更透明一点,那就更宝贵了”。
朱朝宗看到有人感兴趣,兴奋的直搓手掌,斟酌词语说道:“这个…这个我现在还缺一些钱,因为烧这个要大量的木炭,还有一些配方上的药材需要买”。
“所以你想找夫人,借一些钱?”。
“不是借,是吴家出些钱,我出配方,我去烧,烧好了卖出去得到的钱财,我和吴家一起再分”。
“哟,这是要合股做生意”。
丽娘饶有趣味的看着这个道士,大堂上看他大袖飘飘,道骨仙风,解说道法头头是道,哪知道如此贪财,见过化缘的、骗钱的,却没见过做生意的道士。
朱朝宗道:“可惜今日事情却耽搁了”,脸上满是惋惜。
丽娘沉呤了一会儿,“不知需要多少钱”
朱朝宗来之前算了一下,一斤碳10文钱,加上其他的,估计要15贯铜钱
“约莫需要20贯钱”
丽娘转头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有今日之变,你这事,夫人估计没心思”。
“道长看我如何?可有资格做这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