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超宗比了个“V”形手势,即比给谢如君看也比给元陆看,虽然他们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是他比的很爽。做到高深莫测不难,但像老狐狸一样喜怒不形于色,对他来说不异于一种折磨。
郁合尚说完消息,心里莫名地轻松起来,偷窃的人若是他的随从,会大大有损于他的声誉,虽不至于千夫所指,但识人不明教诲不力的评断是少不了的。
他最担心是悟色,毕竟他心有怨念,有动机,若是他,自己将不知如何面对。
幸亏是马行空…..不,是别人冒充的马行空,现在人没事,丹药还找到了,简直完美。
郁合尚道:“多亏王家朱朝宗,找回了丹药,不然被窃贼带下山去,今天的扑射会便无物可射,我也无颜去见老友”。
朱朝宗插嘴道:“鉴于我有这么一个小小的功劳,能不能提一个要求”。
郁合尚正色道:“历次扑射,我都秉中执正,从无人怨怼我评判不公,你即便有功劳,也不要想我偏向于你,如果有此念头,我劝你乘早打消”。
“非也非也,我只是想结束之后,再取那上一轮售卖的丹药”。
“这个老夫可以做主,依你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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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陆拱了拱手道:“郁先生,这次如何比试”。
郁合尚道:“慢来慢来,先从报价开始”,高声对着众人道:“现在开始扑射丹药,三枚丹药一并扑卖,最低4千贯起报,最高7千贯封顶”。
崔传武道:“我报7千贯”。
“7千贯”,“7千贯”………
郁合尚道:“都报7千贯,那只好比试了”,脸上竟显出一丝兴奋来,“比试分三轮,我作评判”。
“比试?”,朱朝宗诧异道。
谢如君低声道:“委托卖丹之人限了最高价,都报最高价,卖给谁,就要靠比试”。
“那还扑射什么,叫夺标赛不好么”。
“夺标赛不用给钱,这个赢了还要出钱买,夺的是一个买的资格”。
“以前也是这样么”。
“次次如此”,谢如君道:“一共六次丹会,比了六次”。
“比什么呢,不会比绣花吧,比做菜?做菜我还会点儿”。
谢如君白了他一眼:“每次比试什么,都由郁先生当场决定,我们事先不知,听我师傅说….”。
“师傅?”,朱朝宗奇道:“你还有师傅”。
“朱好奇!”,谢如君娇嗔道。
“憋着,憋着”,朱朝宗举手道。
谢如君继续说道:“第一、二次比的是礼部贡举科目,分三轮,诗、赋、论各一首,策五道;第三、四次比的是明经科目,也分三轮,帖书一百二十帖,对墨义六十条;第五次比的是….是投壶”。
“投……壶,放一个细嘴壶地上,用箭去投,入壶多者为胜那种?”
谢如君点头:“是的,而且每轮要喝过三壶酒之后再投,三轮就是九壶…..”。
“那不是酒鬼才能赢,反差太大了吧”。
谢如君叹了口气道:“上次我第一次参与丹会,原本请了饱学鸿儒相助,谁知全无用处第三壶就醉地不省人事,唉,这次不知又要比什么”。
礼部贡举科和明经科都是科举必考的科目,郁合尚作为大儒,比试这些也合情合理。
怪不得每家都是一个代表加一个学究老头,若全是家中亲信,学识实力不强,比试无法取胜;若全是老儒,实力是强劲,却缺乏信任,万一这些外人拿了丹药溜之大吉呢。
两个人组比赛战队,既要有战斗力,又要有相当的信任,只好一边一个了。
只是第五次比赛突然改画风,变成喝酒游戏,直叫人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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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见郁合尚大声道:“第一轮,比书、画、诗,四家之中,每次比试的第一名转入下一轮”。
三个随从将椅子搬到堂下,从后堂搬出四张桌子,摆上笔墨纸砚,转眼间一间书画室便布置完成。
青黛色的桌面铺上白色宣纸,砚台注上清水,松烟墨细细研磨,一会儿便研出浓黑墨汁,一股墨香弥散在大厅之中。
四家各出一个人,每人占据一张桌子,各自写作书法。
朱朝宗前世连钢笔字都没练过,更别说毛笔字,拿笔姿势不错就很了不起了。
推着崔少陵上了桌案,低声道:“你写,写不好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