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贵婆那出来,带着硝石、硫磺、铁丝和其他药材,又在山下农人那买了一根榆木,回到丹泉观时,清钰也没说什么,只是警惕看着他,告诫他炼制可以,但不许动观中的东西,朱朝宗满口答应。
丹泉观药王殿里,朱朝宗正一下一下扫地,殿正中供着药王孙思邈的画像,画像前供桌上摆着香炉和净瓶,右边是一扇木门,一把铁锁把住了大门,门后是道虚的炼丹房。
朱朝宗不时眼瞟门锁,就剩下门里没查看了。
王贵婆的任务他接了,一半是为折扣,一半是为好奇。
丹泉观地方不大,查看一圈小半天就够了,朱朝宗没看见贵婆说的那只石臼,心道,若炼丹房里也没有,说明宗奇没死。
可如何进去?
找清钰拿钥匙是不可能的,他把自己当贼防着;砸掉门锁也不行,那是强盗所为,而他只是个侦探,一个不会铁丝开锁的笨侦探。
朱朝宗掀起了药王画像,后面是墙壁。用手在墙壁上抠了一下,石灰簌簌地往下掉。抠完石灰,露出青砖,砖块用糯米和黄泥粘合在一起。
挖墙!肖申克的救赎可以重演。
于是,每次打扫药王殿,一见清钰不注意,他就拿着凿石头的铁钎,躲在画像后面慢慢的抠砖缝。黄泥和糯米比不上水泥结实,不费劲就抠下来一大块。掉下来的泥巴和石灰,被扫到簸箕里面,一点一点倒掉。砖缝抠通后,轻轻取出砖放好,再抠下一块。
早上抠晚上抠,中午加班抠,两天过去,墙上终于被他挖出一个能钻进钻出的孔洞,平时药王画像垂下来遮住洞口,不细看,谁也看不出墙上有洞。
第二天晚上,他找了一个机会,钻进了炼丹房。
炼丹房里积着厚厚灰尘,仿佛十几年没人进来过,房间面积不大,墙洞下方正好一只桌子,朱朝宗踩着桌子下到地上,房正中一只布满裂纹的丹炉,炉膛里灰褐色的炭灰蒙着一层白灰,左边墙立着一只柜子,打开柜门,里面放着药材和器皿,还有一些画符箓的黄纸,残缺破旧不知多少年头。
找了一圈,没见那石臼。朱朝宗莫名舒了一口气,宗奇没死,只不过躲到哪儿炼丹去了,王贵婆是过于担忧。
此案完结,侦探轻松地拍了拍手上灰尘,正准备从墙洞爬出,忽地想起什么,将那叠黄色符箓用纸夹在腋下,麻利登上桌子从墙洞爬出,放下药王画像,回头看了一会,满意地点头,找个时间把墙复原,一切恢复原状,谁也不知道丹房被窥探过,贵婆的任务神不知鬼不觉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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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算日子,趁还有时间,朱朝宗偷空补药王殿的墙洞,砖还在,糯米没有,用黄泥凑合糊一下。
正掀着孙老爷子的画像忙活,殿外清钰大声道:“朝宗,还没扫完地呢,出来,来香客了”
来不及洗手,拍了拍手上黄泥,藏好砖块,快步赶到大殿,只见两个人正走到旗幡处,定睛一看正是谢如君与喜儿。
谢如君骑在一头毛驴上,正好抬腿下驴,前世见惯了美女从跑车中出来,总感觉张果老坐骑配美人实在滑稽,捏了捏鼻子忍住笑,走到近前,听到清钰殷勤介绍:“……本观清爽僻静,灵气绕梁……”。
喜儿见了朱朝宗却噗呲一笑。
鼻子上有黄泥,慌忙用衣袖擦了擦。
谢如君道:“叨扰道长了”,递出500文钱,清钰慌忙接过,道:“朝宗,招呼客人,我去把驴喂喂”。
本来香客来朱朝宗不出来接待,只是喜儿来送过两次信,清钰认定他俩肯定相熟,现下得了香油钱,忙不迭牵着驴溜走了。
谢如君落落大方,施礼道:“有劳了”,目不斜视,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自见了朱朝宗便一脸淡然,举止得体,礼貌周全,却恨得他牙痒痒,若不是你我早走了,现下装作不认识我了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