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涤在李龟年到来之后,马上就出来招待了,看了一眼坐在李龟年旁边,对着桌子上的糕点胡吃海塞的杨三郎之后,有些意外的开口道,“龟年贤弟,今日怎么没有与王维贤弟和小杜同来,这人是?”
王维便是李龟年隔壁家的那个小王了,这家伙十五岁到长安赶考,虽然落了榜,但很快便成为了京城王公贵族的宠儿。
如今,年过二十的他,已经帅到了一定程度,而且,还写的一手好诗,丹青,音律,这些权贵们最喜欢的元素,他也无一不精,更兼其本来就是SX第一大族,王氏子弟,算是出身名门,使得他的名气,就算是比起专业混迹交际场合的李龟年,也是不弱。
至于小杜,那就是一个十来岁,顽劣不堪的毛头小子,在后世的名号,说出来很吓人,诗圣杜甫。
这家伙比王维更加了不得,七岁便能作诗,名动长安。而且,出身也极高,乃京兆杜氏子弟,在这个时期的关中,属于最顶级梯队,平时长安城里,什么地方有热闹,基本都能看到他。
像崔涤这样的宠臣,平时基本上不干正事,就专门做一些为李隆基收罗民间艺人,编排新节目的活计,在他府上,就时常有热闹可看。
杜甫这样‘庭前八月梨枣熟,一日上树能千回’的熊孩子,自然是经常会跑到他府上来看热闹了。
现在的李龟年,可是一个穿越者,从小读者唐诗三百首长大的,能不知道诗圣杜甫么?在他的刻意结交下,这熊孩子,几乎就成了李龟年的跟班,因为,跟着李龟年,总有一些热闹可看。
今日他没有随同李龟年前来,反倒是叫崔涤意外了。
“嗨,此事一言难尽,这位大兄弟,原本是我们宜阳坊那边一个做小生意的,小弟回头有些事情要麻烦他,就顺道带来了。另外,今日小弟来府上,可不是饮宴的。”李龟年露出了一个囧囧的表情道。
看到了他这个表情,崔涤也不去管闷着头狂吃的杨三郎了,放声大笑道,“哈哈哈哈,贤弟只怕是又被家中大人逼婚了,怎么,这次想要为兄怎么帮你。”
李龟年讪讪一笑道,“知我者,崔兄也,小弟这次本想要离开长安,躲避一阵子的,不过,现在,却是有些要事缠身,走开不得,今日出了日食,陛下一时半刻,只怕不会去梨园了,排练方面,还请崔兄帮小弟向张部首告个假。另外,还劳烦崔兄在城中帮忙寻个隐蔽些的宅子,小弟想要住上一阵子。”
闻言,崔涤想了想,又道,“此事好办,不过是带一句话,和一套宅院而已。来人,去拿曲池坊那套宅子的房契来。”
“房契?崔兄,小弟只是借住几日,你拿房契做什么?”李龟年有些发愣的问道。
崔涤家虽然有钱,但是,这也大方的有点过了,能被他称的上‘一套宅子’的房子,可不会小,虽然位置在曲池坊,属于长安城的犄角旮旯,但现在是盛唐,长安城内,寸土寸金,一套曲池坊的宅子,稍微有点规模,没个上千贯,是不可能拿的下来的,最关键的是,曲池坊靠近位于曲江池畔的梨园,是他们这些梨园艺人,最想置业的地方。
“呵呵呵,拿房契,自然是要送给龟年贤弟你啊!”崔涤再度笑道。
“送我?”
李龟年有些懵,他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自己跟崔涤的关系虽然好,但还没有好到‘你的就是我的’的这种地步。
看到李龟年发愣的表情,崔涤便开口解释道,“前几个月,你托为兄打造的那些乐器,有一些已经造了出来,并且,给陛下送了一套,陛下龙颜大悦,重赏了为兄。
所以,这套宅子,是你应该得的,回头,为兄会在宅子里为你配上整套上好的乐器,乐手丫鬟三十人,你只管住下便是。”
原来,这里面居然有坑。
李龟年如是想着,又问道,“是所有乐器,都打造出来了吗?”
崔涤答道,“有些乐器打造起来难度过高,比如那个什么萨克斯,还有钢琴,实在是造的有些差强人意了,为兄还在命工匠修整改良,其余的大多数乐器,基本都能演奏了。”
闻言,李龟年眼珠子一转道,“这些事情,急不得,得慢慢来。既然大多数乐器都能够造出来了,那么,小弟倒是有个想法。”
“贤弟请讲。”
李龟年道,“若是崔兄能让门下的商贾管事,在长安东西两市盘下一间店面,销售这些新式乐器,只怕,长安城内各大王公贵族,都是要来店里花一遭钱的。”
“妙也!”
崔涤大喜的赞了一句,却又皱起眉头道,“不过,这些新式乐器,即便是宫中乐营的乐手,也只是在摸索使用,空有乐器,没有演奏技法和曲子,只怕也不好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