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卷轴被保存地极其完好。
千夏打开卷轴,本以为能够看见被教廷藏住很多年的秘密。
结果没想到,里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片不沾染丝毫墨渍的空白。
千夏微微睁大了眼睛。
“你知道神谕的内容吗,索克先生?”她转头问,“为什么我看不见?”
“啪嗒。”
她的问句一出口,索克手上的盲杖都拿不稳了,他踉跄了一下,盲杖在地上咕噜噜地滚了两圈,滚到了千夏的脚边。
看到他的反应,千夏有点不明所以,还帮他把盲杖捡起来递还给他,语调带着几分关心:“您怎么了?”
孰料她刚刚才试图扶住他,索克就立马甩开了手,语调不稳,颤地厉害:“你……你是血族!”
“血族不是已经死光了吗?你怎么还活着!!!”
慈爱的老人眨眼就变得刻薄起来,恶毒的语调从这位前教廷主教的话里说出口,让她难得怔愣。
她瞬间就明白了。
那张神谕,大概是血族看不见的东西。
“我……”
“离开我的家!卑劣的血族!这里是光明教廷主教的居所!这里不欢迎你!”
她张了张嘴,哑着声音说:“我没打算伤害你。”
“那又如何!不祥的种族!永远只能在阴暗的世界里生活!这么多年,谁知道有没有人死在你的手上!”
老人闭了闭眼睛,语调都带着绝望:“救了你,是命运对我过错的惩罚吧。”
因为他不对难民们施以援手,所以……报应就来了。
他居然在血猎协会宣布血族灭绝的十年之后,在这个族群的遗址里,遇见了一只血族。
千夏极其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无论如何,还是要谢谢您救下我。”她轻轻的说,“那么,我现在就离开。”
千夏离开了。
离开之后,看着那片荒凉的废墟,她的也说不上到底是怎么样的心情。
她好像……对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归属感。
夜晚寂静,她的脑海中开始遏制不住地浮现出另一个世界,人偶的面容。
那些小事变得无比清晰,争先恐后地跳出来,撕扯着她的神经,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要回去。
要回去。
要回去。
要回到他的身边去。
要履行诺言。
【这就是你的愿望吗?】
慈爱的声音在耳边炸响。
“谁?!!”千夏骤然抬起眼,在一望无垠的荒野上却连半个人影都没看见,只有风声在呼呼地灌进耳道。
是……幻觉?
【不是幻觉。】那声音轻笑,【我是菲利尔。】
“坑蒙拐骗也要找个更好的理由吧?”千夏冷笑一声,“虽然教廷被推翻了,但是我好歹知道菲利尔是光明神。”
【对啊,光明神。】他说,【我的确是。】
“光明神都死了那么久了,他可是被信徒给食用了血肉,你现在告诉我你就是光明神,你骗谁呢?”
千夏警惕地看向四周,唯恐这个目的不明敌我不分的人发现自己的身份。
那个声音叹息一声。
【你认为神明是依靠肉体存在的吗?】
“什么?”
【我的肉体没了,意志便一直寄存在教廷的神谕里。】
见千夏不语,他问:【你不信?】
她扯了扯嘴角:“显而易见。”
于是她的眼前骤然浮现出一片白色的光点,光点慢慢汇聚,又变成了一张纯白的卷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