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哦,施东明改名叫孙福生了!两人相视,各自一笑。叫两人名字的人,是少校军官。就听他说道:
“我安排你们先休息,明天赶赴济南,然后两个就要乔装打扮,到青岛,坐船去东北,一路都有联络站。”
赵启山这才知道,他被派到了东北,但他并不感到意外。
在车上,他看到施东明,特别是最后一段路,只有他和施东明时,他就想到了。因为施东明训练成绩并不突出,不像童坤那样,早就应该毕业,只是留下当了学员队长。而施东明的老家,就在东北。现在敌后急需用人,训练成绩不突出的施东明,提早进入战场,就不足为奇了。
第二天,这个少校到军人招待所,找到赵启山和孙福生,告诉两人,济南去不成了,那座城市已经被日军占领。
两人大感意外,前几天还说要决战济南城,怎么这么快就失守了?赵启山知道这个少校,一定是军统系统的人,所以毫无顾虑地问道:
“长官,怎么会是这样,没有听说打了什么仗,怎么济南就失守了呢?”
少校叹了口气,“唉,还不是派系搞得鬼?有的地方长官,拥兵自重,手中有兵,就有跟中央叫板的资格,为保存实力,避战逃跑!”
赵启山知道,山东省政府主席是韩复渠,济南战区最高指挥官也是他。韩复渠长期与蒋介石不和,知道济南肯定守不住,应该是主动放弃的。但问题是他主动弃守济南,对整体战役部署,会不会产生影响呢?
赵启山不知道,凭他地位,赵启山明白,要想了解整体形势,中间隔着无数层级。可作为一名将赴前线的战士,赵启山太想知道总体战场形势了。
“长官,我们即将奔赴敌后战场,可现在形势是怎样,我们还不知道。长官能不能给我们透露点,现在总体战局怎么样,也让我们心里有点数。”
少校看了一眼非常年轻的赵启山,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总体形势怎样,战局变化太快了,我知道的东西,都已经过时了。从特情方面,我知道日军正在南京城中大肆杀戮,传出的消息惨不忍睹!”
孙福生:“怎么能这样,南京不是早就失守了吗?日军怎么还在杀人?”
少校:“我们面对的敌人,他们国家的工业,已经进入了现代文明之前列,但他们的残暴,还停留在未开化的野蛮状态。我们面对的敌军,不光武器精良,士兵训练有素,而且还受武士道精神控制。是武器先进,技战术高超,思想受控,类似宗教狂徒的结合体,你们要有思想准备。知己知彼,才能保存自己,消灭敌人,完成任务。”
孙福生:“我们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不管日寇多凶残,我们都会战斗到底的!”
少校:“你们继续等几天,看看不走济南路线,怎么能和青岛接上头。另外还有一种可能,临时派往南京,这是我们头的猜测。我提前给你们透露一下,你们做点思想准备。我们正在等着上级指令,也在了解南京方面消息。”
赵启山:“我们服从上峰命令,做好了一切准备!”
少校出去了,赵启山和孙福生又耐心等待。两人继续背着各自“简历”,熟悉着各自“家庭”情况。
又过一天,少校还没有出现。两人开始猜测,是不是情况有变,准备让两人去南京?
其实,这是军统地方站耍了个心眼。
少校在站长办公室,坐在转椅中的是个上校。
“站长,我们要截留这两人,派去南京,上峰不会高兴的。真要怪罪下来,事情就大了,我们吃不了,可得兜着走。”少校劝着站长。
站长:“让我们这个刚成立的小站,派出一个独立小组,潜入南京,扎根下来。我们哪有那个力量?出了一个组长,出了个电报员,行动人员从哪找?这地方不久也变成敌战区,受过训练的行动人员更紧张了,我这也是没办法的,。”
少校:“兹事体大,我想你还是应该慎重。”
上校:“你说的有道理。问题是现在我们与青岛联系中断,走陆路去东北,情况瞬息万变。你让这两人怎么去?可能没等到东北,人就没了,还谈什么战斗?”
少校:“要么把青岛的联系方式,交给这两人,把我们掌握的东北联系方式,也交给这两人,由他们自己决定怎么走?我们就不把他们送过去了。”
上校:“这也是一种方法。青岛联系方式,我们掌握很多,但青岛现在混乱不堪,听说已经下达了焦土命令,他们到青岛也走不了,早就没有船了,日本封锁了海上,靠舢板?可能都得喂鱼。东北地区,我们仅有一条线,还很久没有用了,我怕已经断了。”
少校:“可以向区站请示吗?”
上校:“把我们现在情况向区汇报。也把利害向这两人说清楚,问暂时留在我们这里,他们愿不愿意?从我们这里去东北多少人了,据我们掌握,牺牲惨重,九死一生。如果暂时不愿去南京,也不强求,毕竟危险程度,也不比去东北低多少。虽然我们这里,很快也成为敌占区,毕竟基础比较好。”
少校:“好的,我一边与区站联系,等着消息,一边和这两人谈一下。”
房间里,赵启山与孙福生聊天打发时间。孙福生问赵启山:“你和梅琴的关系,发展到哪一步了?传言挺多的呢!”
赵启山:“其实我和她没有什么,才认识几天啊?训练这么紧张,你还不知道吗?”
孙福生:“我当然知道了!但我还知道,你晚上经常偷偷溜出去,连童坤负责查房时,我都感觉他在替你打掩护。”
赵启山感到很吃惊。只有杨律子跟他表过功,说替他打过掩护。看来,童坤也暗中帮过他。
本来嘛,如果童坤不是有意放过他,就凭同宿舍人的一句话,童坤就相信,就不闻不问,不去落实?这很难说得通。
赵启山不言语了,想起童坤,想起基地受训时种种轶事,更想起梅琴。她入伍了吗?她家里人同意了吗?她知不知道,我们走得这么急,也走这么隐蔽,没有机会和任何人告别,打招呼?她更不能知道,我现在名字叫赵启山。那个刘山,只能从档案中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