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启山蹲下身子,别好驳壳枪,捡起那支三八大盖。
短枪近距离射击还行,距离稍远,子弹就不知道打哪去了。日本造的这种三八步枪,射击距离远,精度高。唯一的缺点,稍近一点的距离,打在人身上,往往是贯穿伤,打不中要害地方,杀不死敌人。
赵启山把枪端在窗角,举枪向下看时。见三个人,正把孙福生抬起,向屋里拖拽。孙福生一只脚,一边蹬地,一边想踢拎他脚的人。
赵启山来不及多想,不顾还有人向窗户射击,瞄准前面一个拽孙福生胳膊的人,扣动扳机。
得益于训练基地的武器,赵启山长枪射击水平炉火纯青,连续瞄准射击的速度,也让教官赞不绝口,接着又是一枪。
两个拽孙福生胳膊的家伙,几乎同时倒在地上。那个抬孙福生脚的家伙,已经把枪别在腰间,想两只手抬孙福生。这时也扔掉孙福生,拔出腰间的手枪。但他晚了,孙福生躺倒在地上,身体一翻滚,抓到拽他胳膊一个家伙的手枪,对着脚边那家伙,就扣动扳机,而且是连发两枪。
赵启山这边,已经被密集的火力,封得抬不头了。马上猫腰,调换一个角度,又瞄准门口一个向他射击的家伙,再一枪将他撂倒。吓得外面另外两人,赶紧找藏身的地方。
孙福生又抓起一支枪,拔脚就跑。
后面一个家伙,拿枪向孙福生射击,赵启山在二楼看得真切,枪口瞄向这家伙,又开了一枪。这家伙中弹,人跪在地上,坚持着不倒,还想端平手枪,继续向逃跑的孙福生射击。
赵启山对他又开了一枪,这家伙躺倒不动了。
这时,一排排枪弹,打在赵启山这屋的窗户上,甚至有平射的子弹。赵启山判断,应该是从对面,君来客栈楼上窗户里,射过来的子弹。
赵启山清楚,三八枪里,只能装五发子弹,这枝长枪已经没用了。
赵启山卧倒在地,拣起地上那把短枪,爬行出房间。这时,子弹不时从窗外射进来,打在屋里墙壁上。
赵启山爬出房间,刚站起身,就听到远处“轰隆”、“轰隆”两声巨响,地都颤抖起来。
赵启山顾不上许多,找地方做蹬台,又窜上房顶。在靠街屋顶上,向孙福生逃跑的方向看去,发现原来躲藏的两人,正出来,向孙福生方向追赶。赵启山抬手举枪射击,一口气打光枪里所有的子弹。这两个家伙,又立即找地方隐蔽身体。
赵启山扔掉手中的枪,攀屋跃脊,向另外一条街道跑去。
扔掉刚才那把小左轮枪,赵启山着实心疼。在训练基地时,赵启山特别喜欢这款手枪,体积小,精度高。即便是夏天,藏在身上都看不出来。
在房顶猫腰奔跑时,赵启山抽空,朝爆炸方向看去,见两股黑烟,在远处升腾在半空中,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哨子声。
赵启山判断,这两声巨响,不会是正常状态下响声,很可能是故意制造的爆炸。那个地方,很快会被封锁的,必须向那相反方向离开。今天君来客栈的情况,明显是日本特务机关,守株待兔,准备逮捕自投罗网的中方人员。他担心,孙福生能否脱险?
仗着白天,路上开始有行人,赵启山小心谨慎地向前走,既远离君来客栈,又绕开爆炸方向,朝昨天晚上住宿方向,那个洋人开的客栈走去。
在没人的地方,赵启山抽出那把大肚匣子,再次压满子弹,保持最佳警惕状态。他边走边想,君来客栈埋伏的日本人,是专门针对他和孙福生的,还是针对其他军统人员?
其实,赵启山想多了。
君来客栈是军统的据点,日本特务早就清楚。尤其是最近,国民政府实行焦土战略,军统人员,经常从这里出发,去炸毁、破坏日本人的工厂,烧掉日本人的仓库,毁掉重要设置,让日本特务恨之入骨。这种情况,军统方面也非常清楚。在国民政府撤退时,军统联络点也搬了家。
搬家后,青岛站也向军统二处汇报了。但此时,赵启山和孙福生二人,已经离开了军统最后联络点,就是那个齐二舅家。
当齐二舅的媳妇,听到这两人年轻人又凶多吉少时,顿时捶胸顿足,泣不成声。
“从这里走的人,就数最后这两人年轻,这不是造孽呀!”
齐二舅也受到感染,对妻子说道:“你简单收拾一下,到备用地点那里等我,我这就骑单车,去追赶那两人。能追上,就是他两人造化大;追不上,我们也心安了!”
齐二舅媳妇,非常支持丈夫,马上给丈夫打包装干粮,塞银元,送丈夫上了路。
齐二舅日夜兼程,追到青岛城外,也没有见到两人,最后垂头丧气往回走。
这时,从青岛城里逃难的人太多,人多眼杂,齐二舅风尘仆仆,怕被人注意。仗着路熟,只要有小路,齐二舅就走小路,为了早点回到家里,把该转移的东西,转移到备用地点。也正是这样,错过了和赵启山和孙福生相遇。
那么,孙福生为什么没等赵启山信号,就出现在君来客栈呢?其实这是一个误会。
孙福生从街道的一头,摇摇晃晃的走过来,仔细观察那扇窗户,他没有想到,赵启山在屋顶行进速度如此慢。
为等信号,他装作喝醉酒的状态,等着赵启山的信号,也观察君来客栈的情况。
这时,孙福生看到那扇窗户打开了,他终于等到赵启山信号,迫不及待的奔向君来客栈。
其实,这是那屋里的日本特务,看到了孙福生,偷偷的打开了窗户,端平步枪,瞄准了孙福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