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赵启山一阵惊喜。自从离开红军部队,近九个月了,除了五叔那去过几次,没有接触到任何自己的同志。还有两个联络站,组织上也告诉他了,那是在另外两支部队附近,为他找王真备用的。他偶然进了军统,又听说王真在东北,所以那两个联络点,他一直不曾用过。
他可以和组织上联系吗?五叔曾经说过,只要不暴露自己,可以主动找组织,否则等待组织上联系他。
赵启山一阵纠结。
对要不要带护卫的人同往,李木心有点顾虑,人带多了,目标大,一路上尘土飞扬,容易引起敌人的注意,现在到处都是日本特务。
另外,赵启山也看出,土匪出身的李木心,对谁都警惕。
“跟三哥的田鼠,应该非常可靠吧?”赵启山问李木心。
李木心答道:“他们是叔伯兄弟,两人之间,我和老三之间,没有任何问题,这一点你放心!我是感觉老三太厚道,怕他上共产党的当,那可是人家的地盘。”
赵启山劝道:“共产党也一心抗日,他们不会对我们下黑手,我们从来没有得罪过他们,从最起码的做人,最起码的义气道理上来讲,共产党都不会对我们不利。另外,三哥虽然说为人善良,可绝不迂腐。三哥做事有心计,细心缜密,你大可以放心。”
李木心点头说道:“为路上安全,我带一个护兵,你在兄弟中,也挑一个马弁吧。”
赵启山摇头说道:“我不需要!吃过午饭,我们四人早点走,让田鼠换匹马,他那马跑了一上午,怕也乏累了。”
四人吃过午饭后,立刻跨马扬鞭,一阵急匆匆赶路。
现在,日军已经沿交通线南下,广大地区政权属于真空状态。原国民政府的地方官员,任命还在,但人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日本伪政权还没有建立,军统敌后行动,应该显得很重要了。
我们共产党人的活动,如果不在国军内部,不在国民政府内部,原则上国民党不能干涉,现在是国共共同抗战,山东境内大部分地区,已经属于日占区。所以那个薛老板,敢从地下,来到了台面。
经过二个多小时的急驶,田鼠把众人带入一个大院。赵启山进了这个院,发现伙计个个都有武器,在院子里装车卸货,忙个不停。
进屋以后,三哥见到众人,惊讶地说道:“你们来得好快啊!那就先坐下,喝杯茶,共产党的领导很快也到了。”
然后,三哥又冲外面喊道:“伙计,请薛老板,我们大当家到了。”
一会,一个中等身材,黑红健壮的男子,用手巾边擦着手,边走进屋里来了。
“大当家,又见面了,上次见面,二哥还在,听老三说,二哥已经走了,我很难过。”
接着,薛老板转向赵启山,“这位就是赵兄弟吧?英雄出少年!上午三哥跟我提到你,没有想到长得这么英俊。我原来以为是武松的模样,没想到是常山赵子龙!”
薛老板首先和李木心握手,李木心说道:“我这赵兄弟可是智勇双全,有张翼德的勇猛,还有孔明的谋略。”
赵启山和薛老板握手时,赵启山紧攥薛老板的手说道:
“薛老板不要听两个哥哥瞎说,我是正好赶上,在鬼子身后开了几枪,打乱了鬼子的布置。薛老板新的大领导,是什么人呀,他一定很忙吧?”
薛老板说道:“他是由延安派过来的,领导我们当地工作。现在山东省的抗战形势,让韩复榘搞得混乱不堪。”
赵启山来的路上,就从军统人口中,听到了对韩复榘的极度不满。今天,赵启山也想听听情况到底是啥样子。
赵启山问道:“山东省韩主席,是战场指挥失当,还是判断错误,我只知道他弃守济南。”
薛老板说道:“不仅仅济南不战而退,包括泰安、济宁等许多地方。他除了在德州打了一仗,主力有所损失外,说不好听的,差不多整个山东,日军来了,他就跑!畏敌避战,保存实力,不能以民族大义为重,算计着与蒋某人的恩怨,算计着他山东王的得失。他已经在开封,被国民政府抓起来,在武汉被处决了。”
“啊,韩复榘被枪毙了!”
三哥说道:“放弃国土,临阵脱逃,死有余辜!亏他是山东省政府主席,战区司令官。”
赵启山很想了解整体战场形势,便问薛老板道:“我听说韩主席,与蒋委员长有矛盾,包括守不守黄河。”
薛老板点头,“是的,他们矛盾一直挺深,包括这次,蒋某人曾对他许诺,调给他的一个中央军重炮旅,后又调给了蒋的嫡系,给了汤恩伯部。韩复榘挺生气,为了保存他的嫡系,便不战而退,主动放弃了黄河、泰山的天险,原要守数周的黄河防线,几日之内便弃守了。”
李木心感叹道:“山东就这么丢掉了,多可惜啊!”
赵启山寻思,延安派来的大领导,他能不能认识胡民恩?我该怎么表明身份,和党组织建立联系?
这时,一个背枪的伙计,敲门进来,“我们的大领导来了!”
薛老板站起身,“我们齐书记来了。”随着声音,一个人从外面进来。
赵启山看过去,差一点喊了起来,这人正是赵启山——就是红军时王玉山的领导,老教导员,后来的首长,师政治部齐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