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男子没有回苏牧的问题,而是继续摇着脑袋,大声的呵斥道:“帮我啊,求你了,帮帮我,能救救我吗?我不想死……不想死啊……”话音越到后面越发小声了。
苏牧并没有继续接他的话,他怕再说话会进一步刺激到这个精神明显有问题的年轻男子,生怕他一个想不开就自我了断了,当然,更大的可能是带着苏牧一起自我了断。
年轻男子突然松开了苏牧的衣服,踉跄的向后退了两步,嘴里继续念叨着奇怪的东西,例如不要杀我,我不想死之类的词。
不知道是否是苏牧眼花产生的错觉,年轻男子在松手后嘴角好像微微向上扬了一下,似乎已经完成了某种任务,抑或是使命感。
苏牧说不上来是什么东西,他现在只想离这个家伙远一点,更不愿意去听他有什么故事要说。
有病去医院,没钱找银行,如若是欠了一大笔网贷,那就做好跑路的准备吧!
不管是有什么事,都不是他这个无辜的路人能解决的,他没有能力去解决,更没有义务去管。
“嘀嘀嘀——”耳边传来的是汽车喇叭的响声,一阵强光刺来,这让苏牧的眼睛很不舒服,同时一股危机感突然涌上心头,心跳,也突然加快了许多。
“逃不掉了……来了……我们逃不掉了……”就在苏牧的面前,这个年轻男子的身材突然变得挺拔起来,站得笔直,哪还有半分刚刚疲倦、麻木的样子,如果不是刚刚的那一幕的记忆实在深刻得很,苏牧大概会认错人。
只见这名年轻男子迈开脚步鉴定的向着那辆即将撞上来的吉普车,视若无睹的将目光停留在汽车上,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
吉普车打开了车前灯,不可能看不见有人就在汽车前方,可也依然没有停车的打算。
这一人一车的奇怪表现苏牧是真的看不懂了,这种刻意程度完全不亚于电视剧中的一些车祸,要不是这会儿夜深了苏牧完全怀疑他是想要碰瓷,然后找一个见证者再旁边做帮凶。
眼看着吉普车即将把青年男子给撞飞,苏牧隐约间看见了青年男子的死相,满脸的血液止不住的向外流,泛白的双眼死死的盯着自己所在的方向,像是要前来索命一般。
再加上刚刚青年男子的不断的求救,一层层的心理暗示引导着苏牧向前走去,去救他,似乎就是在暗示着这个东西。
在目测吉普车离青年男子的距离后,苏牧心中已经有了打算,这个程度是还需要再花一些时间才能撞到,他完全来得及在吉普车到达之前救下那名年轻男子。
“真是够贱的。”苏牧低声骂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在说年轻男子还是说他。
如果这件事不是发生在他面前,哪怕是在旁边的街道,他也绝对不会去管闲事,事后只需要在本地新闻的评论上发上几个逝者安息便好,可偏偏就出现在他面前,偏偏还与他沾染上了关系,这能怎么办。
苏牧深吸了一口气,不再犹豫的踏出箭步,左右脚几个交替下便迅速冲到了马路上,赶在吉普车前做了吉普车即将要做的事——撞飞了年轻男子。
其实要比想象中轻松很多,苏牧的肩膀在触碰到对方后随之划拉出一道弧线来,在吉普车即将撞上来之际,苏牧紧绷的小腿像是装了弹簧般跳了出去,成功避开了吉普车的冲击。
吉普车在与两人擦身而过后,就在前方的不远处停了下来。只剩下苏牧呆呆的半躺在地上思索着什么。
这次的思索没有太久,很快便有答案了,苏牧的脸色一变,转向年轻男子被撞倒的地方看去,刚刚总觉得哪里不太对,现在他才反应过来,刚刚在年轻男子被他撞过去后地面可没传来任何声音,这意味着他根本就没有落下去。
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苏牧使劲揉了揉眼睛,强压住心中的恐惧,缓缓渡步走向那辆吉普车。
“咚咚……”两下敲击。
不过没有任何反应。
苏牧向车门伸手,“喀”的一声就将吉普车门打开了。
“噗通”一声,苏牧两眼茫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座位上空空如也。
哪有什么人,
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