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宣从刚才的一脸自责,看到陆向光安抚李期邈的一脸落寞,到现在他们居然开始若无其事地谈论论语了,小期邈的心理素质真的很好啊。不愧是以后能成大事的人。
他决定要收回后面那句话,等李期邈又试练一下马,努力地克服摔下马的恐惧。这节马术课也就过去了。
等期邈回到家中,脱去了在马场一通折腾后显得灰扑扑的外衫,一番洗漱过后,他才终于放松般地一把扑向了言宣,言宣一脸懵逼,李期邈小声地啜泣着:“言宣,我好害怕,可是我是五皇子,不能哭鼻子,要坚强,是个男子汉,可是我真的好害怕好害怕,我努力地克服着恐惧,但是又得一次次地面对地恐惧,我想哭,但是我不能再外面哭,你给我抱抱嘛,明天我一定又是条好汉。”
言宣抱着李期邈,坐在了床上,温柔着抚摸着她的发顶,轻轻地哼着不知名的乐曲。
李期邈慢慢地停止了啜泣,抱着言宣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希望一夜好梦。”言宣低低地祝福着。
李期邈一觉醒来,看着言宣那沉静的眉眼,她一动,言宣便被扯动了一下,皱了下眉。
她终于想到昨天做了什么事,脸上是红了一片,她僵硬地闭上了眼,假装自己睡着了。
言宣笑道:“小猪猪,早上好,醒了,我们就去吃饭了。”
李期邈不是很自然地点点头。就着被抱的动作下了床。
昨天这事,虽然李期邈没受太多的伤,但负责他的教官因为监督不力,吃了挂落,而她一早便让他跪在养心殿里,反思自己的过错。
李期邈跪的百无聊赖,虽然刚才被皇帝批了一顿,但日常在外人面前厚脸皮的她,除非泰山崩于前,他也是面容得体的做平静状,还有心情在脑内和言宣交流:“也不知道父皇想让我说什么,是说她不应该控制不好马,还是说她没勇气跳马,前者可以扩展到如果把一个国家交于你治理,你是不是也是让其分崩离析啊,后者则是说她懦弱,连跳马都不敢,能成什么大事,感觉说什么都会被骂呢。”
言宣建议道:“那你跳脱出这两件事情再想想?”
李期邈陷入了沉思,她喃喃自语道:“难不成和陆向光有关,我让陆向光受伤了,他父亲告罪于我了,怎么能这样,我也道谢了,还赔偿了,真不够意思。”李期邈气哼哼地在心里骂陆向光。
言宣无言以对……小期邈对陆向光的印象怎么变得如此奇怪了呢。
等皇帝再回来的时候,已经卯时,见李期邈跪了两个时辰也没哼哼,算是个沉得住气的,他的气消了一点,他再问:“你可知错。”
李期邈点头,“父皇,我有错,我不该控制不好马,还让别人受伤,我也不该优柔寡断,无法抉择,从而将生命寄托在他人身上。“
李玄奕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起来吧。”
“谢父皇。”应是跪了久了,脚都有些没啥知觉了,这一被旁边的太监扶了起来,也只能强撑着站起来。
他的面色苍白了一瞬,在李玄奕看向他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往常的淡定,李玄奕点点头,“不管是为皇子,还是为帝王,作为站在高处的人,都要记住一点,除了自己,你都不要太相信别人,你得有自己的判断,施舍些信任给别人,但是得时刻保持着警惕。”
“就算你真的摔死了,也是你自己做出的决定,而不是他人给你的,既然你现在已经欠了人情,你好好的还吧。”李玄奕叹息一声,挥挥袖子,踱步回了内室。
李期邈作揖行礼,慢慢地退了出去。
等真的看不见养心殿的位置,李期邈靠着假山上的石块,一放松下来,那股麻劲就让他嘴角抽搐,整个人都僵硬起来。
言宣扶着他,“怎么样,你还好吗?”
李期邈只是摆摆手,“没事,缓缓就好。”
假山外,靠近言善宫的位置,有两人向这边过来。
“三弟,你说,我的五弟弟现在是不是还跪着呢?”一人笑道。
“二哥,这我可不保证,我只是如实禀报罢了。”这人声音熟悉,不就是那位宿敌三皇子李盛峰,那这个二哥,李期邈想了一下,二皇子叫什么来着,哦李宁德,李期邈面色一白,她睁大着双眼,嘴巴死死抿着。
她背着身子贴在假山上,紧闭双眼,放轻呼吸。
等两人走过,她惊觉一声冷汗。
言宣问:“这二皇子是有什么问题吗?”若是三皇子,应该不会如此害怕吧。
李期邈摸着胸口,“我刚才一想到二皇子,我的胸口就隐隐作痛,然后就充斥着大量的关于这个二皇子的碎片记忆,虽然不好描述,但是一个字躲就可以了。”
原来这二皇子整天都是眯着眼,笑得十分和善,五六岁之前的李期邈因为被母妃管的太过严格,便逃出了静升宫,撞上了那位李宁德,他表面对着他极好,让他交出了信任感,结果就是被诱骗到了一个常年无人去的小房间,以做游戏的名义将他关在了那里。
虽然最后李期邈被救了回来,但是他患上了幽闭恐惧症,并且有点燥郁症了,虽然平常他还是挺冷静的,但有时候突然就很偏执。
“而三皇子经常触他这个眉头,二皇子将他关起来后李期邈质问他为什么这么做,他说:‘你太可爱了,我就很想看你哭的时候是怎么样的,不过好像没看到呢。’”
“那时的小期邈就没不咋信任别人,整个人除了暴躁易怒外,对别人都拒而远之。”李期邈叹了口气,在最天真烂漫的年纪碰到了个神经病,他只能这么说。
“所以这也是一部分李期邈在柴房发烧死亡的原因吗,因为幽闭恐惧症,但是说了也没有人相信,毕竟二皇子那时候算是风评很好的人,而且已有十岁,算是人见人爱吧,加上他年纪也小,被人当成逃避责任,随便扯了个谎对待了。”李期邈今天叹的气有些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