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掀开窗帘一脚,凉飕飕的冷风灌入车厢内,张文瀚差点又跳起来。
随后发现,只是一阵风,这才敢喘气。
“处理好了就行,让人仔细盯着,别让谁发现破绽,尤其是郑明,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冲着这件事去的,如果他要调查,派人暗中阻挠。”
“是,大人!不过郑副将与我们不是一条船上的人吗?为何要处处防着他?”
“一条船上的人?呵!”张文瀚重重的冷哼一声,现在他可不敢相信郑明。
不对,准确来说,除了他自己和那位主子,他谁都不信!
“那厮可不是什么泛泛之辈,他眼中那股傲气,从未散去,最近行事更是越发不把本官放在眼里,只怕他是翅膀硬了,已经动了别的心思了!”
“也罢,不能为本官所用的,来日本官定要尽数铲除掉!一个都不留!”
马车又走了一段路,七拐八拐之后,停在了贫民区的一个酒馆外。
张文瀚下车之后,左顾右盼,身上宽大的披风将他整个人遮盖的严严实实。
低着头进入酒馆。
外头破破烂烂的小酒馆,走进来才会发现,内里大有文章。
雕梁画栋,如同玉楼金阙般。
华贵绮丽之程度,连他的刺史府都不及万分之一。
面积虽小,却五脏俱全,格外幽静华贵。
进入这里面,张文瀚低眉顺眼,都不敢四处乱看,随着引路的人的脚步,一路穿过小酒馆,来到后院,进入一个画阁朱楼。
大堂内,一张金光灿灿的椅子摆在高处,把手上雕刻了两只龙爪,虽无龙头,却也彰显主人的野心勃勃。
张文瀚顿时感觉心头一窒,一股无形的压力袭来。
他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动作都不带任何一丝犹豫。
引路的人和下人悉数退去。
“下官庐阳城刺史张文瀚,拜见四皇子殿下!”
冒牌龙椅上,一个面若冠玉风流倜傥的男子端坐姿态,轻摇折扇,居高临下的看着张文瀚。
“听说今夜,庐阳城出了不少事情,难道说这是刺史大人专门为了迎接本皇子的仪式?”
张文瀚冷汗如雨下,“四皇子殿下说笑了,那些事都与下官无关啊!”
“你是说,白令俞的死与你无关,还是说招惹谢渊北的人与你无关?”
温和的语气中,仿佛淬了冰碴子,寒气一点一点的将人冻住。
“下官,下官……”张文瀚抖若筛糠,颤颤巍巍的说不出话来。
“刺史大人的愚蠢,可真让本皇子大开眼界,凭你这个脑子,我可需要重新慎重考虑一下,是否要留你在我身边做事了。”
“再有下次,你满门几百条人命,就不必留了。”
轰的一声,张文瀚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一样,两眼一黑差点晕过去。
“殿下,下官愚昧无知,蠢笨如猪,擅自行动属实该死!但,还请殿下再给下官一个机会!”
“下官与殿下谋划了那么久,眼看着护城军就要落到手里,却生出那么多乱子,而且还是在谢渊北他们的流放队伍入城之际,下官明明已经仔细的吩咐下去,不允许出任何纰漏,白令俞那边,我也让人停了药,可是……有人不服从命令,擅自做主加大了剂量,急功近利这才……把白令俞害死了!”
“殿下,白令俞一死,定会引起谢渊北的怒火,他就是个疯子,若是真的发起疯来,便是要不惜一切代价与我们不死不休,我们得想想对策啊!”
张文瀚脑子转的飞快,都快冒烟了。
一番话说的也算巧妙,不仅把责任推出去,还想引导四皇子的注意力放到谢渊北身上,来减轻自己愚蠢行为犯下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