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宅。
正屋。
谷翊跟浑身骨头被抽掉似的瘫坐在书桌旁,平静道:“我师傅的故交还活着吗?”
他有心假装不知道鹦歌身份,给她点假情报恶心恶心夜幕。
但朱家的到来,与夜幕当初给他下毒、师傅也可能为夜幕暗杀的事,抹杀了他的一切心机。
只留直来直往,用最简单、最粗暴的方式解决的心思。
“父亲……”鹦歌神思斗转,试图继续用伪装的身份。
她哪能不知道谷翊实力的情报。
虽然是从吓破胆的卫国士卒口中获知,但仍有一个大概的揣测结果。
比她强。
而她之所以用这么粗鄙的方式来接近谷翊,是因为姬无夜限定时日必须完成任务的命令。
远在韩国的姬无夜,武断认定,一个八九岁的小屁孩,实力不会强到哪里去。
所以第一次给她的任务,下达了时间限制。
谷翊打断道:“是不是我叫你一声‘鹦歌大人’,你才会好好说话?”
“你……”鹦歌想过身份暴露的每一种可能,唯独没有想过这么直白的处境。
“我没兴趣把时间浪费在一个小喽啰身上,你有现在两个选择,告诉我想知道的一切并臣服,或是尽早踏上杀手的最终归宿,死亡。”
谷翊猛然爆发出一股极其骇人的气势,凛然杀气笼罩在了双眸陡然睁大的鹦歌身上。
“我不急,你有足够的时候来做选择。”谷翊眯了眯眼,杀机闪烁。
鹦歌紧咬牙关,无奈忽略“小喽啰”的轻视,闭目之时,脑海中只有那道刻骨铭心的身影,“夜幕的叛徒,向来只有赶尽杀绝的结局。”
倒不是谷翊的一番话与杀气吓住了她。
而是她只觉全身上下,有如千万条虫在周身咬啮,痛楚难当。
实可谓,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只片刻功夫,谷翊的气势与杀意,收敛的干干净净,金蚕蛊毒完全可以代劳他施展的威势。
目前看起来,效果还不错。
谷翊莫名其妙生出一种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念头。
他的武学、医毒之术都是曾阿牛的没错,但他可没有继承曾阿牛那副原谅一切的心肠。
父母血仇,差一点令他死亡的剧毒,师傅的死亡。
一桩桩,一件件,他记得可是很清楚。
怜香惜玉?
孩子啊,长大了之后,要提防女人骗你,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曾阿牛母亲临终箴言,值得谷翊借鉴。
即便是鹦歌的态度很软的话出口,她也没得到任何的回答,甚至是一个投向她的眼神,都没有。
强忍着痛楚,鹦歌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我臣服。”
“嗯~”谷翊应了一声,看完一卷竹简后,意犹未尽似的抬头,扔出一个小陶瓶,说道:“解药,只能遏制毒药一天不发作生效。”
鹦歌自知,除了服用以外,别无他法。
陶瓶内的药散一入口,浑身痛楚,霎时间了无痕迹。
若非身躯各处隐隐约约的酥麻提醒,她都怀疑此前的痛楚,是不是错觉。
谷翊问道:“我师傅的死和夜幕有没有关系?”
“不知。”鹦歌尽可能控制着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一点,“我和我的下属,从来没有接到过这个刺杀任务。”
“而且,据我所知,令师遭遇不幸之时,百鸟杀手团的杀手,没有一个在卫国境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