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的人边走路,边说话,都想让俞父找块好林子,让大家多挠出一点钱来,现在包产到户了,自家钱进自家兜,积极性不是前几年可以比的。
俞衡还没有睡醒,丢当地走在队伍的最后,前世生在江南水乡,山倒是进去过,但那都是小山,而这里则是大兴安岭,世界出名的大森林。
可他实在是没睡醒,实在是兴奋不起来。
晚上没有夜生活,他可以接受,但每天早上天刚亮就要起床,实在是没法接受,虽然中午吃完饭能补个午觉,但觉哪有够睡的时候,尤其是他这个赖床星人。
“老三,你干哈那?”
跟着大部队前进的俞衡,肩膀头子被人拍了一把,往后一看,是前院的麻杆子。
只有起错的名,没有叫错的外号,麻杆子就充分地应证了这一点,大名叫赵强壮的他,只能说是一点都不贴靠,反倒是外号很贴切,麻杆,瘦的跟麻杆一样。
俞衡见是自己的狐朋狗友,也没有藏着掖着,直白地说道:“早上鸡刚叫,我就让我娘给拽起来了,饭都没好好吃,那来的精神。”
麻杆也苦笑一声,大家都是一个情况,在被窝中睡的好好的,还在梦中娶媳妇,就让老娘抓着耳朵拉出被窝,头没梳,脸没洗,早饭都没吃,给个单肩书包,就稀里糊涂地赶出家门了。
“别抱怨了!各家都是一个情况。”
“不过听说榛蘑今年大涨价,就算是湿的,也能卖上四毛钱一斤,多采上几斤,咱们的酒钱可就出来了,再也不用喝二狗子的灵芝酒了。”
一提起二狗子酿造的灵芝酒,二人都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感觉自己的脚发软。
“还是去大阳村买点地瓜烧,别喝二狗子他的老假酒了,这瘪犊子现在都没有爬起来炕。”
灵芝酒的威力实在是太大了,不是俞衡这个凡夫俗子能够品尝的,听说二狗子已经连续窜稀一个礼拜了,赤脚医生给开了药,正躺在炕上静养,这个月是够呛能下来了。
所有要进山的村民,全都来到了村部,刘书记已经在院子中等大家,而且院子外还停了三台拖拉机,看样子是准备将村民运到山底下,节省大家的体力。
见到人到齐了,刘书记宣布这次进山,将由俞父当向导,村部的徐会计也会跟随,限期两天,不管收获如何,都要下山,因为乡里的气象站通知,第三天会有大雨。
宣布完之后,刘书记便把历任进山向导佩戴的大红旗,交给了俞父,让他时刻扛着,好让村里人能找到他的位置,别迷了路。
该交代的也交代完了,一村之长的刘书记,非常气势的大手一挥,命令全村人出发。
扛旗需要一把力气,坐拖拉机还行,杵在角落就行,不费力气,可要是进了山,就是纯纯的累赘,俞衡看了一眼这三米来高的旗杆,又看了看自己的细胳膊,果断就怂了,躲在队伍后面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