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祁宴的计策说穿了,也不过两个字:离间!
自古智在用间,谋在反间。
祁宴虽不敢自称智者,但前世商海沉浮,现代教育所带来的宽阔眼界,却让他能在看待问题上跳出框架,直达事物的根本。
对付慕容错,其他人想的都是如何在正面战场上去抵御或牵制住对方。
而祁宴想的却是……
怎么才能让慕容错‘无法’出手?
无法出手的原因可以有很多。
刨除一些主观因素。
对于武将而言,无非‘时机’与‘掣肘’这两点。
时机好理解。
对慕容错来说,一旦大夏在北境战场和北莽陷入焦灼,那对他而言,就是最好的时机!
至于掣肘。
自古以来,不知多少沙场宿将没有败在战场之上,却唯独败给了这两个字……
而据祁宴所知,南离朝堂此时的形势,其实与大夏倒有些异曲同工。
离帝老迈昏聩。
虽然早已立下太子,但却又十分宠爱二皇子独孤胜,不但授封其一州之地,准许留于离京遥领,更赐予了独孤胜开府自置官署的权利!
如此一来,独孤胜的势力迅速膨胀。
如今几乎敢于和数度监国的南离太子独孤恒,做正面的角力了!
独孤胜觊觎太子之位。
作为太子的独孤恒,自然也将独孤胜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而慕容错作为独孤胜的岳丈,天然便站在了独孤恒的对立面。
故此。
想要对付慕容错,与其在战阵之上考量,倒不如想办法将独孤恒拉下场。
相信只要给出足够合适的借口,独孤恒是绝不会介意主动配合,给慕容错,这个独孤胜军方最大依仗的老将,使上那么亿点点绊子的……
而祁宴正是想到了这一点,才刻意点出了慕容错和独孤胜的关系。
“靖王才思敏捷,此计甚妙。”
夏皇面露赞赏,语气似有深意般问道:“有功当赏,有过必罚,说说看,你想要什么赏赐?只要不算过分,朕,都答应你!”
祁宴瞬间福至心灵。
当即下拜道:“儿臣别无所求,只恳请父皇能遣我一军,许我北上戍边,卫我北国!”
“好一个卫我北国!”
夏皇一拍桌案,当即下诏道:“靖王祁宴听封!”
“儿臣在!”
“念靖王献策有功,卫国有志,特加征北大都督,许战时征兵自置,另可自行抽调东宫六率精锐5000,归其统帅,授旗:破虏!”
夏皇显然早有准备,挥手之间,一旁的总管太监高忠全立刻便捧着一面叠好玄色金纹旗递到靖王的跟前。
“儿臣领命!”
祁宴领旗再拜。
直到这时,夏皇才一副想起来的表情,问道:“对了,不知诸位臣工,意下如何?”
堂下一片静默。
意下如何?
皇命即下,金口玉言,连旗纛都准备好了,还问我们意下如何?
不是,你爷俩摆明搁这唱二人转呢,我们就算有心不同意,难道还能抗旨不尊,说个‘不’字吗?
一众臣子相顾无言的对视了几秒,同时高声下拜:
“吾皇/父皇圣明!”
不过,虽然不敢正面辩驳。
但这般轻易的让祁宴获利如此,依旧不是有人愿意看到的。
毕竟征北大都督还好说,只是虚封,并无实权。
可这征兵自置和调东宫六率精锐随军的封赏却委实太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