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美好的仗我已经打完了,应行的路我已行尽了,当守的道我守住了。”
明媚的午后,阳光慵懒的照进教室,打磨光滑的课桌熠熠生辉,伴随着窗外微风摇动枝叶,闪烁着迷人的光彩。
昂热趴在桌子上忽然惊醒,幸好他坐在最后一排,没有引起多少同学注意。
雄厚宏大的朗声继续传来,莫名的让他脑海放空。
“从此以后有公义的冠冕为我留存,就是按着公义审判的主到了那日要赐给我的,不但要赐给我也赐给凡爱慕他显现的人。”
这是提莫太后书第四章,昂热虽然早已将圣经熟记于心可此时也不免被这句话的宏伟所震慑。
教室前安德烈教授又一次在课程中穿插着自己对圣经的研究,只能说不愧是剑桥的教授,在信仰方面或许要比他见过的许多神父和主教更加惊人。
至少他从未如此感觉过圣经原来是如此的富有‘力量’。
“伊森。”脑海里划过一张人脸,昂热的思绪也在快速回归清晰。
“这,这是,梦吗?”
昂热握着拳头,仿佛还能够感受得到那炽热无比的阳光和沙尘,可脑海中的一切如此的真实,可眼前的教室更是触手可及。
“未来吗?”
“哦,我们中的某些同学还是很有悟性的,看来圣经不仅能够指引迷途的羔羊,还能敲醒某些同学的瞌睡虫,我的课还有很大的提升余地啊。”
安德烈教授的话立刻引起了全教室的哄笑,那些和昂热一样打瞌睡的同学悄悄的被同桌叫醒。
昂热微微露出尴尬的微笑,朝着教授点头示意了自己的抱歉,安德鲁教授也只是开个玩笑,微微摆了摆手,对于昂热他并不陌生,这位出色的新生在圣三一学院的教授圈子里还算有一番名头。
又有天分长得又帅,简直是继承他们衣钵的不二人选,虽然身世差了点但对于搞学术的他们来说这不算是什么缺点。
“好了,玩笑开到这里,我不在意你们是不是睡着了,能够学到知识是你们自己的事情,只要你们觉得对得起自己的人生就行。”安德鲁教授平息了教室的笑声继续着上课。
昂热也故作认真听课的样子,可思绪还是忍不住飘到了天边。
他不自觉的握紧了双手,但莫名的疼痛传来让他眼神一凝。
白皙手掌上的虎口赫然是两块红黑的圆形伤口,那是水泡被磨破以后留下的血洞,虽然已经开始愈合但仍然带给了他刺骨的疼痛。
“这不是梦。”
昂热心里一紧,这是他在帮助托尼锻造钢板的时候留下的水泡,这足以证明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他真的去过‘未来’。
来不及兴奋和好奇,伴随着记忆的清晰,在那场‘梦’开始以前的低语如同伦敦的阴霾一样同时涌上了他的心头。
“考验,是什么?”
昂热无从知晓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为什么,但他从来都孤身一人,既然从未得到,自然也不会畏惧失去,但他绝对不想自己的人生以所谓悲剧收场,如果真的有那样的考验,那他一定会越过,这是属于少年意气风发、神清气爽。
对现在的他而言,他更关心的是自己所拥有特殊的才能。
“力量啊!”
昂热的视线穿透玻璃好似直达天穹的烈日,双拳紧紧相握,仿佛把什么东西牢牢抓在了掌中。
金色的阳光洒在他的双眸,露出释然的微笑,他确信自己握住了世界。
——
费力克斯托港
天空灰蒙蒙的一片,瓷青色的天空下着小雨,仿佛用湿润的拥抱将整个港口拥入怀中,天地间一片混沌。
海天交际的汽笛声仿佛开天的号角,令人心潮澎湃,万吨的钢铁巨兽嘶吼着撕开开了混沌驶入了码头。
梅涅克·卡塞尔披着火红的披风,袖子和双排纽扣的上衣前襟的开叉出都镶着羔皮,披风的领口别着一颗火焰样式的绿祖母宝石,脚上是高到小腿肚的小鹿皮内衬皮靴,一手举着一柄黑色雨伞,一手揣着雪茄,伴随着吞吐,星星点点的火光骤然亮起又熄灭,烟草的焦香伴随着咸腥的海风卷入云雾。
任谁看上一眼都知道,这会以为这是一位了不得的贵族大人物,也因此有他站着的地方,路过的行人不免有些小心翼翼。
很快随着汽轮逐渐接近港口,各式各样的喧闹声开始在码头响起,港口的工作人员也开始了繁琐的准备工作。
梅涅克闻着那越来越刺鼻的焦炭味道,脸上露出了灿烂的微笑,金色的双眸穿透了阴霾,凝视着远方的汽轮船的舷窗,那里也有一双金色的眼睛在给予回应。
“鬼,我们快到了,我给你介绍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开口的是一位大概二十岁的少年,穿着鹿皮长风衣,黑发黑瞳,漆黑的发辫藏在高耸的礼帽之中,含蓄而又内敛。
在他身旁的也是一位标准的黄色人种样貌,那是一位年幼的印第安女孩,面色有些焦黄,白麻的披肩上飘荡着爽利的黑发,浑圆的黑色瞳孔小心打量着窗外陌生的世界。
这样由清国少年和印第安女孩组成的组合在这大部分都是雅利安后代的邮轮上显得格外的引人注目。
“山彦老师。”
女孩声音有些磕磕绊绊,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的中文发音还很不熟练。
在一个月前她还是一个潜伏在土坡后,手持弓箭保卫家乡的战士,可现在她却有了一位同样黄皮肤的老师,而且远渡重洋,但她并没有害怕,因为她知道老师和他是一种人,是给予了她温暖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