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听说,胡人新献了一批舞姬,能歌善舞,美艳异常。”夏无涯点到为止。
宁帝轻抚胡须,那些胡姬的确不错,他已连着三日唤她们来献舞,正打算封领舞的做贵人。太子让他送出去,他有些舍不得。
“父皇,胡姬不过玩物,何必迟疑!”夏无涯催促。
“行,给了。”宁帝心痛地摆摆手。
“七弟上个月新收了一名侍女,于白麓洞天中,领悟了真意传承。”夏无涯又说,“洗剑池的牌子,应该就是为她准备的。”
夏远没瞒着小冷秋的天赋,但也没有完全透露,宁帝他们只知道小冷秋领悟的真意不少,但不知道,她领悟了一整份。
“吩咐洗剑池那边,修行的丹药不限。”宁帝点点头,又摇摇头,“若早十年就好了。”
早十年,那侍女一定可以迈入洞玄。
“早三四年也好。”夏无涯跟着叹,“三四年,进入采霞,就能参加紫藤花宴了。”
他又道:“七弟那草原侍女,天资似乎也不错,听说粘杆处早些年从草原中得了《荒经的一些篇目。”
“你抄一份给他。”
“七弟似乎不打算久居王府,但行走在外,难免遇到危险。”
“拿一件宝甲给他。”
“我听说,煅兵处给父皇打造了一件可比名器的软甲。”
“那是打给你爹我的!”
“父亲的,不就是儿子的?”
“……拿走拿走,你也走!”
“父皇,儿臣还有话说。”
“滚!”
夏无涯狼狈地走出御书房,让随从带上东西,交给碧心,一齐给夏远送去。
宁帝和太子觉得快活,镇南王和世子却快活不起来。
镇南王府中,世子曾子施跪在地上,身后老仆扬一条皮鞭,卷着辛辣的风,抽在他的后背。
老仆身体瘦小,双目灰白,眼力和臂力毫不含糊,鞭鞭到肉,抽得世子皮开肉绽,鲜血淋淋。
十鞭抽完,老仆垂下手,用沙哑的声音传达镇南王的话语。
“王爷说,你不该与七皇子斗气。”
镇南王以为,夏远去往白麓县,以及管家的暴露,都是曾子施的错。
是曾子施买楚王府的消息,在迷竹亭拦截荣嬷嬷,让夏远发觉了府中有内鬼,拔出了管家。
是夏远为了找回面子,找曾子施身边人的麻烦,才会到白麓县,才会盯上李家——李家是曾子施宠妾的娘家。
管家的事不重要,他是个明棋,但李家很重要,李家牵扯到了军械,牵扯到了兵部的一个暗子。
“王爷还说,白麓县洞天的消息传出后,你该马上转移那批军械,抹除痕迹。”
曾子施昂起头:“上千士兵围在白麓县,我怎么转移!”
又一道响鞭,在他的后背炸开。
“王爷说,回嘴就加一鞭。”
曾子施咬紧牙关,后背的刺痛尽数化作他心中火焰的给养。
他恨李家,恨过江龙,恨身后的老仆,恨南境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