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
刘宝祥闲话少说,直奔主题,“而今什么局势,你们都知道。你俩在汴京城经营多年,务必要保住宫主、小王子、小郡主的性命。”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王彦、陈广异口同声道。
刘宝祥抬头看了看残阳晚霞的天,苍老的眼睛满是沧桑。
“政和七年,宫主第一次遇到刘二郎时的情形,我还记得一清二楚。
当时我就想,这小子,胆大包天,敢想敢做。谁要是敢欺负他的亲朋好友,怕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报了仇。
宫主要是跟了他,说不定就不再受欺负了。只是我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刘二郎是心怀大志的人。
心怀大志!”
刘宝祥苦笑了几声,“当年心怀大志的汉高祖,面对烹父时,说分我一杯羹;追兵追及时,踢儿女下车。
如此薄情寡义之人,偏偏对张良、萧何、曹参等部下,推心置腹,掏心掏肺,才得他们拼死相助,打下大汉五百年江山。”
王彦和陈广静静地听着,没有出声。
“也罢,官家一死,宫主跟赵家没有太多瓜葛了,她终究还是刘家的媳妇,她生的子嗣,是刘家的血脉。
经此一难,相信宫主会看清楚这个人世间,也会明白那句话,‘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今后跳出桎梏,好好地做刘家儿妇。”
刘审言拱手躬腰,黯然道:“翁翁放心,孙儿定会记住你的话,好生规劝宫主。”
王彦、陈广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都看到了叹息。
第二日,十一皇子祁王赵模带着十八皇子,福国公赵榛来到晋国公主府上。
“五姐,弟弟希望你能够出营为质。九哥也是我们的兄弟,手足之情,不会亏待你们的。只需待上些时日,城内外谈妥了,自然就会放五姐你们出来,与二郎团聚。”
赵模的话让赵福金手脚发凉,如坠冰窟,过了许久,才艰难地说道。
“老十一,别的兄弟,姐妹轮番来劝我,也都罢了,你跟我是一母同胞所出,也来往我心口戳刀子?
你姐夫在燕京,正在攻城略地,指日可南下。赵老九拿了我一家做人质,逼迫你姐夫让出燕京,归还给辽人,甚至叫他投降,你姐夫还不还,归不归?”
赵模不在意地答道:“要是刘二郎心痛五姐,归还就是。”
赵福金气得浑身发颤,赵榛在一旁轻声道:“秦王不是一个人,他说归还就归还,说降就降,麾下文武会怎么想?到时候身不由己.答应不了,五姐一家就危险了。”
赵模转过来狠狠呵斥了一句:“你不知道,就不要乱说。”
刚转过头来,赵福金站在他跟前,狠狠甩了一巴掌,赵模捂着脸,不敢相信。
“母亲去世这些年,我身为母亲所生兄弟姐妹中的大姐,殚虑竭力,维护着我们兄弟姐妹,不要被人欺负。
八姐夭折,只活到五岁。
老八跟老三走得近,受他蛊惑,不听我的劝,非得跟着去北伐,结果死于非命。
在这艰难之时,你又跑来捅我的刀子,还念及同胞手足之情吗?”
赵模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恨恨地说道:“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不能因为你一家,让我们所有人一起吃苦!”
说罢,愤愤地离开。
赵榛走到跟前,拉着赵福金的手说道:“姐姐,十一哥被那些读书人灌了迷魂汤,鬼迷了心窍,你不要气恼。
我出宫时,太子妃悄悄找到我,叫我告诉你一声,早做打算,有些人迫不及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