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佛陀自去弘家村找人。
“二郎,听你口音,不象是南方人。”喝了口茶,吃了点瓜果,袁天宝主动问道。
“我现在是汴河人。”
“汴河人?”
“我是从汴河里捞出来的,除了姓名和一身杀人伎俩,其余的都不记得,只好叫自己汴河人。”
刘国璋转过头来盯着袁天宝,开口反问:“袁东家,你是杭州本地人?”
袁天宝迟疑了几息,笑着答道:“杭州乃东南形胜,三吴都会,想投胎托生此地,修几世都修不到的机缘。
袁某原籍越州剡县,家有上百亩桑林,三五个茧丝场,出产丝织绸缎。又有数百亩茶山,出产茶叶。所以从大父开始就到处开绸庄茶行,杭州是总铺。
袁某贪杭州繁华,又是家业总铺所在,于是就花了些钱,寄籍杭州。”
刘国璋拱手道:“刘某真是眼拙,居然不识袁东家是一等一的大财主!”
袁天宝连忙谦虚道:“那里,那里,袁家这点薄产不算什么,在明州大海商面前,是沧海一粟。不值得提!”
他身子往这边一探,开口问道:“刘大没与二郎说,他来自何处?”
刘国璋星目微微一眯,袁天宝连忙解释道:“刘大与我等同生共死,更有救命之恩。现在他身殒,总得给家里报个信,我们也好吊个唁。”
“大哥说了,他家住明州,与我家应该不远。”
“什么!”袁天宝不敢相信。
“大哥说的地方,我也不记得了。进了东京城,得去明州会馆问问。”
袁天宝说道:“明州海商大族,有王、张、郑、蒲、刘五家。刘大和二郎,会不会是刘家子弟?”
刘国璋干脆地一摊手,“我也不知道,所以要去明州会馆问问。”
王彦突然在旁边问道:“袁东家,你对明州情况很熟悉啊。”
袁天宝哈哈一笑,“都在浙东,多有生意往来,所以熟悉。”
一个时辰后,王佛陀匆匆赶回来。
“事成了!今晚可入城!”
两更时分,一串棹船沿着蔡河水道,向普济水门划去。
刘国璋躲着一艘棹船船舱的长木箱里,上面敞口,盖着满满的时新瓜果。手脚缩成一团,胸口抱着那把柳叶刀。
银龙铁枪太长,不方便带,被妥善地藏在了某处。
侧耳听外面的动静,哗哗的划桨声,很有规律。
嘈杂尖锐的声音,是税监税吏在骂人,话里话外都透着一个意思,赶紧加钱!
自己坐的的这条船,畅行无阻,丝毫不受影响。
看来这船的船主,确实神通广大。
嗯,自己这样进开封城,怎么感觉像武工队进鬼子占据的安平县城啊。
一路想着,棹船不知不觉中划了两刻钟,缓缓停下。
一群人嚷嚷着过来,给木箱系上绳索,插上竹杠木杆,然后骂骂咧咧中把沉重的木箱抬出船舱。
根据约定,木箱会被抬进城南厢蔡河边云骑桥旁的货栈里放好。等一切妥当,内应敲三下,那时就可以钻出来了。
不知走了多远,木箱被放下,绳索抽走,脚夫们离开。
寂静中等了大概一刻钟,有人在木箱外面敲了三下。
可以出来了!
刘国璋从一堆的瓜果中钻了出来。
刚坐起,惊讶地发现,自己不是在货栈仓库里,而是在空荡荡的空地中间。
两三百号人,各持兵器,把自己围得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