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国子监啊!”
岳飞举目看去,满眼的崇拜,还有浓浓的失落。
就像只考上了少林武校的学生,去北京旅游,站在北大、清华门口眺望。
国子监在蔡河边上,在云骑桥西北边,离着不远。
馆阁楼台隐在绿荫之中,人来人往,刘国璋不知从何问起。
左右看了看,看见一位文人,浓眉大眼,三十出头,戴着两脚幞头,身穿绿色襦衣长袍,施施然走过来,于是上前拦住。
“无礼,无礼,在下是江南西路洪州丰城人士,人称刘二郎,因事去河北,路过东京。有乡人嘱托,要送书信给太学入学的两位同乡。
问了一圈,来到这国子监。官署威严,草民们没有见过世面,不知所措,还请官人指点一二。”
官人看了刘国璋几眼,“看你说话大方磊落,不象是没见过世面。且你口音,不象是江西南音啊。”
靠!
怎么随便拦个人,都这么警惕啊。
刘国璋连忙解释道:“小的自幼跟随长辈,往来河朔、江东、江西一带贩卖货品,以为生计。所以口音混杂,多北地之音。”
幸好那人只是随口一问,点点头又问道:“你俩同乡,入的太学?”
“是的。”
“那你们来国子监作甚?”
“我们刚才问路,那人说太学就是国子监,叫我们过来。”
“你们遇到个糊涂人。国子监与太学不同,国子监下管国子学、四门学、太学、律馆、书馆、算馆和画馆。你们同乡,是不是官宦子弟?”
刘国璋都听蒙了,只是茫然地摇摇头。
“国子学入学的是三品以上官员子弟,四门学入学的是七品以上官员子弟,太学才是寒门庶民子弟。他俩有经州县贡试?”
“是的,是的,说是他俩在州里考试得了前三甲。”
“哦,第三等啊,那就不能直接参加春闱省试,先送入太学进学。如此说来,你俩同乡应是太学生无误。好叫你们知道,太学在那边。”
男子指着西南方向说道:“出了大门,过门前大街,往南走两百步,街对面,就是太学大门。去吧。”
“谢官人。”
“举手之劳,不用客气!”
刘国璋搽了一把冷汗,对岳飞说道:“居京不易啊。”
岳飞深有体会地点点头,“是啊,是啊。”
两人顺着指点,来到太学大门口,顿时傻眼了。
这是学校啊,还是集市?
上千的士子们,三五成群,进出于太学大门,或穿襦衣,或穿襕衫,或穿直缀,甚至穿着道袍。
头上或东坡巾,或方巾,或仙桃巾,或纶巾,或错褶巾,或无脚幞头。嘴里说着天南地北的口音,唧唧咋咋,乱哄哄的,就像一群麻雀进去了,又出来了。
门口还有几十个小贩,卖着各种杂货、吃食,叫卖声彼此起伏,熙熙攘攘与集市无异。
来到一个小贩前,随手买些干果,顺口问道。
“太学怎么这么热闹?”
“两位小哥,这里都热闹许久了。”
“啊,为何啊?”
“两位外地来的吧?”
“正是,路过东京,进城来太学找几位亲友,想不到如此热闹。”
“我就说吧。明年是三年一次的进士科应试年,各州解试的贡举们,早早就到了东京,为明年春闱省试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