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虽然是我和千手招募的,可是这几年他们被樊四通用钱财妇人笼络得服服帖帖,唯命是从。”王慕文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尤其这两日,樊四通又发下大批钱财给到破敌队。”
这樊四通也知道自己处在内忧外患最微妙时刻,所以不惜重金笼络住破敌队,保住自己的性命。
蔡鞗想了想,又问道:“破敌队多少人?”
“一百六十人。”
“可用者多少?”
“除了二十个铁杆,其余的...有奶便是娘。”
“好,全翁,待会你陪慕文处理此事。”
王慕文听出蔡鞗的弦外之音,吓了一跳,“衙内,樊四通是高太尉的心腹亲信。”
“无妨,高太尉要的是能替他赚钱办事的人,至于是樊四通还是王慕文,他并不在意。事成后,我替你去说项。”
王慕文低着头无语。
蔡鞗也不催他。
往椅背上一靠,端起茶杯,轻拎起杯盖,抿上一小口,深吸一口气,回甘品味了一会,最后悠然道:“这茶叶,还得是我福建的,醇香甘甜,回味久远。”
想到蔡太师权倾朝野的威势,王慕文一咬牙,拱手道:“王慕文愿为衙内效犬马之劳!”
“好!慕文你识时务、通人情,前途不可量啊!”
“谢衙内提携。只是就算有破敌两队加入,小的也没有把握抓住刘二郎。”
蔡鞗眉头皱起,“此獠如此骁勇?”
“刘二郎骁勇凶悍,小的没有亲眼所见,只有所闻。但是其狡诈,却是深有体会。伽蓝寺一战,尽显其狡诈本性。整个东京城几乎被他掀个底朝天,樊四通差点就小命不保。
那晚遇仙楼,我和左千手也预想到他是围魏救赵,然后在途中伏击,剪除我们的羽翼。万万没有想到,他真实目的却是击杀左千手。
左千手一死,名义上无忧帮失去一臂,实际上,等于被打断了脊梁,短时间里再难有作为。再者,”
王慕文身子向前一倾,“衙内是要死的还是活的?”
蔡鞗默然许久才开口:“活的。”
王慕文不再言语。
蔡鞗仰天长叹一声:“猛虎易杀难缚啊!”
心中烦噪的蔡鞗站起身来,背着手在厅中来回地走动。
王慕文低着头,默然等待着。
走了大约一刻钟,蔡鞗突然定住,转头看向王慕文,目光一闪,厉声问道:“你要加多少人手?”
“就看衙内从哪里调什么人手了。铺兵,巡卒就算了,人越多越添乱。要是禁军...”
“不要想!调动禁军,此事就不在我你掌控之中了。”蔡鞗一边坐下,一边摆摆手,断然否定。
“除去禁军,京畿还能缚虎的武力,恐怕只有长行会、飞卫弓箭社和正威行这三社。只是他们...不好号令啊。”
“三社背后站着陵光院,就算高太尉也不好过于逼迫。”蔡鞗叹息道,似乎想到了什么。
凝视虚空,目光深邃,神情似喜似恼,念念有词:“陵光院,慕容十三。”
“公子。”全翁轻叫一声,把蔡鞗从沉思中拉出来。
他摆摆手,“三社也不要想了。我从别处给你调集人手,五十名边军骑兵,两百名亡命徒,够用了吗?”
王慕文的心噗通乱跳,好一会才强自镇静下来,“衙内,可以这两百人为精锐中军,以一百四十名破敌队为前锋,以长枪手刀弓手盾牌八队为扰敌,刘二郎定可擒获。”
“慕文不愧在西军童太尉麾下效用过,颇懂兵法啊。你办事,我可放心。”
“谢衙内赐下这机会。”
“慕文,不过我还有一事,不知该如何定夺。”
“请衙内明示。”
“这局鸿门宴我设下了,可如何请刘二郎来赴宴呢?”
王慕文想了想答道:“慕文一直怀疑有人给刘二郎通风报信。杨效节、狄万仞此时召回各自的人手,不打自招。衙内,我们可以通过这条线,把消息递给刘二郎。”
蔡鞗仰首大笑:“好,你我不谋而合啊!”
王慕文迟疑地问道:“衙内的计谋绝妙无双,小的只是担心,刘二郎会不会中计。”
“你是担心他接到信后,会不会来?”
“是的。”
“无妨,我设此计,就是要试一试。”
“衙内想试什么?
“如果刘二郎不来,他是真小人,小人可诱之以利;如果他来了,就是位真君子,君子可欺以其方。”
王慕文起身拜道:“衙内神机妙算,小的五体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