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阳城,城坚而高峻,纵有十倍之敌,我军只要坚守不出,待敌疲惫之际,再一鼓作气开城冲杀,虽有赌的成分,但仍有三分胜算。”
听罢,郑云柔脸上露出了“就这?”的表情,而门外的众多弟子紧跟着传来嘲笑:
“十倍之敌,对方只需分为三队轮流攻杀,哪来的疲惫之说!”
“就是啊,哪里来的乡野小子,别丢人现眼了!”
略微一笑,林朕伸手示意还有后话:
“此为下策,我还有中上两策,诸位不必心急!”
“哦?说来听听!”
李崇夷产生了一丝兴趣。
“敌军十倍于我,想来自是倾巢而出,上阳自古与闵阳、南淮唇齿相依,共同进退,如今敌军攻我上阳,我军坚守不出的同时派一支信使,联合闵阳、南淮两郡之兵反攻敌军老巢,上阳之危自然可解,此乃围魏救赵之计也!”
虽然众人没听过围魏救赵这个典故,但意思却都听明白了,几位长老品鉴的同时,忍不住微微点头。
“不错,上阳、闵阳、南淮皆在呼延庭大领主治下,上阳有难,其他两郡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哼,你这是偷换概念!”
看到其他三位长老的态度,郑云柔斜指着林朕嗔道:
“我问的是上阳城,你却扯什么闵阳、南淮,你若无自主退兵之策,认输便是,不要整这些有的没的!”
林朕听后,不怒反笑,用比郑云柔高一度的气势反嗔道:
“那请问三长老,如果你是城主,又该如何破敌?啊?”
“我,我...我是考官,该回答问题的是你!”
“那意思就是您也没破敌之策,对吧?”
说完这句,林朕转过身去,扫视众人一圈,接着,铿锵之音,掷地有声:
“你没有,我有!”
袖袍一甩,林朕眼中凛冽,语调高了数分: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众敌来犯,我军兵力不济,不可强攻,当以谋略破之,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兵不敌可断其粮,粮断,则敌军自退也!”
“纸上谈兵,众敌之下,如何截粮!”
“粮难断,但有一样却比粮食更为重要!”
“何物?”
“水!”
说到这里,林朕缓了口气,接着继续慷慨陈词:
“上阳城内有一河,名为上阳河,由北向南,流至城外,敌军攻城,缺了粮食或许还能再战三日,但没了水,一日便会溃不成军,如今我军居于上游,敌军位于下游,上阳城只需坚守城门继而在水中投毒,我且问你,这有毒之水,你喝还是不喝!”
“大言不惭,即便能行,那要多少毒药,你又如何弄来这些毒药!”
“上阳城外,漫山遍野的独儿草,你难道视若无睹?作为一城之主,若无未雨绸缪之见,这帅印你又如何拿得心安?对了,别说你不知道独儿草是什么,我来告诉你,独儿草,苦寒之物,性良,治积食难下,然茎叶含毒,常人服之,轻则致虚,重则死亡,灾旱之年,曾有饥民取之以喂子,致死伤无数,因此又名毒儿草!”
一声未停,下一声接憧而至:
“上兵伐谋,何为谋?谋人心,谋地利,谋天时,善用兵者为雄才,能借天地之势者方为大略,如今天地赐予我万顷退兵神草,我若弃之不用,岂非庸才耳,如今天地之势利于我,便犹如十万神兵天降,任你敌军十倍,百倍,乃至千倍,又能奈我何!我且问你,能奈我何!!!”
最后一句,林朕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绕梁,久久不息。
此刻,整个大厅内外鸦雀无声,不知过了多久,郑云柔身形稍显踉跄地挤开众人,她的脸上阴晴不定,眼中之色,无法形容。
“好!好!”
连喊两声好后,在众人注视之下,郑云柔缓缓走出大厅,须臾,消失在了远处的日暮之下......
“三长老弃审,各位,投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