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你觉得呢?”
武佑权直接无视了林平,他一个小太监除了会玩绣花针,还懂啥啊。
“殿下,卑职...不想说。”
“你是不想说,还是不敢说?”
“都有吧。”
“老陈,你得支棱起来啊,人就这一辈子,你要是一直都这么四平八稳的,你不如去当乌龟,乌龟寿命长,能活几百年呢。”
“噗嗤”一声,林平没忍住,被殿下这几句话给逗笑了。
“你学学林平,他是什么都不懂,但是我问他什么他就回答什么,至于对错那都无所谓,我要的是几个能说话讨论的人,而不是一根根木头,懂?”
林平立马就不开心了,什么意思啊,我有那么不堪?
“殿下教训的是,那卑职就敞开说了。”
“说吧。”
陈冲深吸一口气,把自己往日那些稳重和收敛全都收了起来。
“卑职认为,这就是一出苦肉计。”
“苦肉计?”
“是的,用一个二品大员的性命以及那些金银,熄灭陛下的怒火,换取殿下的返回神都;苏杭道的水太深了,哪怕卑职出身于世家,早已看惯了勾心斗角,可还是被这里的见闻吓了一跳。”
“马进虽说是一个二品布政使,但是他想做那么多事肯定需要很多人手去联络,然而在认罪书里这些联络人手他基本一个没提,这点很不寻常。”
“布政使负责的是民生事物,他又是如何和那些武林高手搭上关系的?那位张总督我观察过,绝不是无能之辈,想在张总督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难如登天;当然,殿下对那位张总督大可放心,他应该没有参与此事。”
武佑权认可的点了点头,示意陈冲继续往下说。
“还有一点,布政使之位位高权重,盯着这个位子的人入过江之鲫数不胜数,我朝虽说和神风岛国表面上睦邻友好,可实际上苏杭道这边的人对他们可都是恨不得食其肉吞其骨,但凡马进和神风之人有所交际,必然早就被揪了出来,断然不可能隐瞒如此之久。”
“所以卑职认为,马进就是一个替罪羊,背后之人不想把他们和皇室的关系闹的太僵,推出一个二品大员,还有千万现银,也算是给皇室一个交代了。”
陈冲说的这些,和武佑权所想基本差不多。
他也觉得马进之死过于巧合,被安排的痕迹过于明显了。
“那你觉得,还需要继续追查下去么?”
“殿下要听....”
陈冲一抬头就看到了七皇子不满的眼神,得,自己还是别墨迹了,直接说吧。
“于公也好,于私也罢,卑职觉得都不能再查下去了。”
“说说看。”
“当今天下我武朝大部分的税银都来自苏杭道,苏杭道富庶安定则我武朝安泰兴隆,若苏杭道动荡不安,我武朝国库恐有空虚之患。兴修水利也好,赈灾放粮也罢,归根到底都需要银子,没了银子一切都是空谈,更何况如今边关动荡,周边邻国觊觎我武朝疆土之野心从未放下过,边关将士的饷银开销更是万万不能断的,此乃于公。”
“殿下年方尚幼,和诸位皇子相比不说毫无家室,简直可以说是一穷二白....”
抬头又看了一眼,还好这位七皇子没怎么生气,这才继续往下说。
“其他皇子母妃家族要么是边关大将,要么是朝野重臣,他们得罪了人自有那些老骨头们去讲情协商,而殿下背后只有一个皇上,但是殿下可莫要忘记了,当今圣上可是有九个皇子的,哪个皇子不是人中之龙?殿下如今幸得陛下恩宠,看似风光实则后患无穷,殿下越是受到圣上赏识,其他皇子对殿下越是恨之入骨,假设,卑职是假设,其他皇子私下联手,对殿下围追堵截,殿下以为当今圣上又该如何抉择?此乃于私。”
“卑职既然已经打定主意和殿下共进退,自是希望殿下前途是极好的,卑职言辞一片赤诚,望殿下三思。”
陈冲双手作揖,深深拜了下去。
武佑权赶紧上前把他扶住,紧握双手使劲晃了晃。
“看的出你说的这些都是发自内心,我很是感激;但是就此罢手,总觉得有些于心不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