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叔父,并州军营再也不会出事,那些敢叛逃的白眼狼,孩儿一定会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
李暹眼中的不安被隐去,叔父的怒火最终都会被他发泄在军营里。
那些并州人为什么叛逃已经不重要了,在花钱抚慰军心和屠刀震慑士卒之间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做什么。
“老爷,郭将军来了,正在院内等候。”
刚刚处理完侄子李暹的事情,长安城内自己的老搭档郭汜就来到了府中。现在他们二人已经进入了享受生活的阶段,一般没有大事是不会找自己的。
在堂下跪着的侄子李暹被亲兵招呼离开,被掀翻的桌案由侍女再度摆正,地面的香灰与洒落的酒液被下人快速清扫完毕……
做完这一切,李傕才端坐在位子上等待着郭汜。
“稚然兄!”郭汜先是在正堂门口喊了一声,随后快步走到李傕面前,“稚然兄可曾注意最近兵卒多有叛逃之举?”
“嗯?你那边也是?”李傕的身体前倾,“我的并州大营一次溃逃两百多人,刚刚侄儿李暹还被我痛斥一顿,原本以为是那小子治军五方,但现在看来应当是另有蹊跷。”
“我这里溃逃者约摸百来人,西凉人并州人都有,相比而言西凉人少很多罢了。”本就面色凝重的郭汜眉头紧皱,脸上闪过几分悲苦之色。
“我等军资尚且充足,兄弟们劫掠所得也未曾全部要求充公,按理说不会有这么多人此时变成逃兵才对。”
李傕不是没带过兵,这个时代的兵卒若不是被逼到极限,很难发生大规模的溃逃。
粮饷不济是逃兵的最主要因素,能在断粮状态下依旧不崩溃的军队世间罕有;其次便是来自将领的庞大压力,或是苛待或是私刑,最后则是外界诱因,例如被外人诱惑投敌……
李暹到底怎么对待并州兵他不知道,但郭汜作为老将更是将并州兵打散,不会发生那么低级的错误才对。
“局势诡谲,我等或许需要一个谋士……”
本能地能察觉到了诡异压抑的氛围,像是进入了某人的布局中,但是李傕自己的脑子却怎么都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虽然自己曾经很看不起贾文和的懦弱,但现在自己却后悔把他放给了张济……
“稚然兄……这长安城里,还有我们能接触到的谋略之士么?”
李傕能想明白的道理郭汜也能想得到,但是知道了也毫无办法,毕竟他们缺的不是粮食也不是财物更不是官职,而是实打实的人才。
“你说我等去寻杨彪怎么样?”
沉默了许久之后,李傕淡淡的报出了杨彪的名字。
这个名字可让郭汜吓得不轻,在郭汜的心中,自己代入的角色可是董相国,和这些朝臣应当势同水火才是。
莫非那个带自己走向霸业的兄弟此刻已经心系朝廷?那自己会不会被当成效忠于朝廷的投名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