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且不知宫中有何流言。臣女想问几位娘娘一问。”
年世兰方才差一点就要张口。戏还没唱完。主角不能跑了。还好甄玉娆比其他人更沉不住气。
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今日说不清楚是谁也走不了了。
甄玉娆自认是清白人家的女子。行为举止也无过分逾矩。她不甘被人当作谈资。
她还只当她面临的只是一场针对甄嬛的阴谋。
“这。二小姐真不知?”
康常在摆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二小姐真不知人人都言说甄家要出第二个熹贵妃?”
贞嫔这模样不像是装的了。宫里传的有鼻子有眼的事情。甄玉娆真不知。她难道真是个糊涂人?
她不信。只觉像是做戏。
甄玉娆红了脸。气极。
“胡言乱语。我甄玉娆从无此心。”
甄玉娆都要气哭了。她从来没想当皇帝的女人。她在宫里只是陪伴甄嬛的。
气着气着。甄玉娆觉出一丝不对劲。
好像她入宫后和雍正的联系太多了些。有意的,无意的夹杂在一起。再想起甄嬛那日见到那枚雍正奖赏给自己玉佩的神情和对自己的劝阻。
莫不是……
甄嬛早瞧出皇帝对甄玉娆的意图。可惜甄玉娆未曾与男子有过情感。一直糊里糊涂。
出于对甄玉娆的爱护。甄嬛没有揭穿宫里的黑暗和恶心。
甄嬛都想好了,过几日甄玉娆就该要出宫了。送了甄玉娆出去。以后再不进宫就安宁了。
“十七嫂说的崔白的?秋蒲蓉宾图?当着在如意馆?可别骗我。”
外头传来的男子声音打破了里面的沉闷压抑。
走来的是慎贝勒允禧和孟静娴。还有同孟静娴并肩而行的浣碧。
“当真。画是我父亲日前献给皇上的。今日入宫谢恩。知晓你来了。求了皇上恩典许你来瞧一瞧。
我也想瞧一瞧崔白神作。怪只怪我父亲知晓皇上也是个爱画的。便连她这女儿也顾不得了。”
孟静娴忙着和慎贝勒说话。走近了才觉出里面的异样。
“呀。皇后娘娘。熹贵妃娘娘。各位娘娘都在这里。妾身冒失了。”
“福晋说得哪里话。本宫已经听见了。福晋也是来瞧画的。看看我们这一屋子,都是来瞧画的。”
外人来了。宫里糟烂的事情也不好在外人面前言说。虽然这里每个人的表情都极其的难堪和不自然。
浣碧悄然靠到甄嬛跟前。
“娘娘。这是怎么了?”
浣碧的眼睛往甄玉娆身上瞧去。甄玉娆明显是哭过。
甄嬛摇摇头。只说无妨。
孟静娴在皇后的陪同下津津有味看起画来。
年世兰觉得有问题。
不是听说孟静娴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她方才和众人问安。丝毫没有局促,也没有一个不认识的。便是果郡王也少见几个新人。
看不出什么来。便先看着。年世兰死死盯着孟静娴。
“呀。这大雁真真是画得好。”
孟静娴一指大雁,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今日的祸都是大雁引起来的。
“崔白的笔法一改北宋画苑浮华奢靡之气,力求写实逼真,如此才能传神。嫂嫂和十七哥一样,喜欢大雁,我也喜欢。这大雁真真是好极了。”
“看来懂画的人都喜欢大雁。妾身记得。二小姐也夸赞过大雁好看。”
浣碧猛然将话头扯到了甄玉娆身上。
慎贝勒附和了一句。
“大雁最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