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恐,诧异。这是小太监这辈子最后的表情。
年世兰给了他致命一击。
香炉滚落。
“处理好他。”
年世兰丢出此话出了偏殿。
一阵风吹来。景泰感觉浑身凉透了。
瓜尔佳氏是大家族。盘根错节。对瓜尔佳氏一族的处决比年世兰想象的要慢。
皇帝对此事仍有疑虑。
“苏培盛。你说果郡王在这个节骨眼替甄远道申冤。是为何?”
皇上将果郡王与甄嬛一族人联系了起来。
苏培盛也不知果郡王为何要在这个时候替甄远道平反。
且年世兰那日一心为全族求死。着实让人动容。
她那般慷慨激昂,纵然知她也许有错。却还是觉得她可怜了些。
“哟,奴才哪里晓得什么。可不敢胡说。皇上自有裁决。”
苏培盛捧着一盏茶给皇帝。皇帝接过茶水,用了几口。
“胡说也是一种说法。 ”
皇帝放下茶盏。
苏培盛将皇帝用过的茶盏收了起来。
“皇上要奴才说。奴才不知说什么。奴才只是觉得果郡王纵然是知晓了鄂敏大人的不是,也不该自己来说。
果郡王才娶了浣碧姑娘。虽说浣碧姑娘只是熹贵妃的陪嫁。可也是沾了熹贵妃的关系。王爷替甄大人说话。奴才都少不得往那边想。”
“嗯。”
苏培盛说了这许多,皇帝只回了一个嗯字。苏培盛也拿不定主意皇帝是否还在疑心。
“皇上。皇后娘娘来了。”
苏培盛可以想见皇后来做什么了。
苏培盛带着小夏子将养心殿一众侍候的奴才都打发的远了一些。
皇帝皇后两人心中各自存了心思,见了面忽而不知说什么。
“苏培盛告诉臣妾,皇上新得了瑛贵人, 臣妾想将瑛贵人安置在储秀宫可好?”
“储秀宫?”
皇后是来替年世兰求情的。
“是啊。储秀宫从前是祺嫔和欣嫔同住。自祺嫔犯错,欣嫔迁走,只留了祺嫔一个。祺嫔从前娇纵任性。瞧她今日之举,以后是能学乖了。
也是怪臣妾失察,祺嫔总是在臣妾跟前。臣妾若时时提点祺嫔,能让祺嫔约束母家,也不会出这许多的事。”
皇后这话有皇帝听着怪怪的。
祺嫔是后妃,后妃怎可置喙前朝事?约束大臣,那是皇帝的职责。
皇后怕想说的是甄嬛和甄玉娆也该如祺嫔一般不置喙前朝之事。要以皇帝为中心,而不是自己家族。
至于还有一层意思。不就是嫌弃甄嬛和甄玉娆没有如祺嫔一般听她的话。所以她此刻来替祺嫔求情。而不是替甄嬛甄玉娆。
皇帝冷着脸。
皇后捡着茶几上放置的菱角细细剥起来。
菱角壳破开的声音,菱角剥离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一声接着一声。
“瓜尔佳氏一族罪不可赦。祺嫔她,侍候朕多年。瑛贵人与她同住便同住吧。”
皇帝还是妥协了。
他疑心甄嬛可以,皇后疑心甄嬛他不愿。至于祺嫔。瓜尔佳氏已经死绝了,少她一个也不少。
储秀宫宫门关闭不过半日。江彩苹一来。储秀宫宫门又开了。
只是,这储秀宫冷冷清清的。
“娘娘,瑛贵人来了。 ”
景泰将她透过窗户瞧见的情形转告给年世兰。
瓜尔佳氏一族获罪流放的流放,杀头的杀头。江采苹自觉是无关紧要的人。她知道皇帝将自己安置在祺嫔身旁。是不会重视她。
她也想过祺嫔是个难相处的。没指望有人对她多好。
只是她想错了。
年世兰盛装打扮,笑意盈盈朝她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