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就知道叫祺嫔来,她一定少不得要发牢骚。
年世兰做气恼状。皇后并不理会她。只是面色上多了一些凝重和欲言又止。
皇后如此神色,安陵容更疑心。
“娘娘不说,臣妾也不敢胡乱揣测,娘娘既然说了。臣妾也不得不说心中所想,娘娘,臣妾的父亲万万不是肯轻易舍弃性命之人。”
“是啊。本宫原都想好了法子。只等你再跪几日,皇上断然心软。届时本宫再去说和说和,只要安比槐好好悔过,再不济也能保他一命。他何须急着求死?哎……”
皇后早等安陵容一问。
“莫不是说有人害了安比槐?”
年世兰目光幽幽朝安陵容看去。皇后也等着安陵容说话。
“皇后娘娘,臣妾父亲罪有应得,可也是臣妾的父亲。皇上要臣妾父亲死一千次,一万次臣妾毫无怨言。可臣妾不甘心被人利用,害了臣妾, 害了娘娘。”
皇后这一次亲自起身扶起安陵容。
“本宫知道,本宫以为她们能安分,不想在背后伤人。是本宫顾虑不周。你不说本宫都未做此想。
但眼下,安比槐本就是戴罪之身,本宫能做的也只有保他的身首归还本家。其他事情,无凭无据,本宫难办。”
安陵容又跪下了。
“臣妾但凭皇后娘娘吩咐。”
皇后展露满意的微笑。
“万事都以皇上的心意为准。”
年世兰与安陵容又絮絮与皇后说了许多。三人如此模样,好似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深夜,年世兰与安陵容才从景仁出来。年世兰心中思虑皇后所言几分真几分假。
未曾留意安陵容不知何时看着她。
“那夜的参汤是你要送的?是你要助瑛贵人与我争夺?”
安陵容不愧愁肠百结。
“本宫给皇上送一盏参汤也要你管?本宫不喜欢你也不是一日两日。”
撂下此话,年世兰绝尘而去。安陵容空对着她的身影含恨。
安陵容回宫的路上一直没言语,宝娟心中倒是疑点重重。
“娘娘,皇后娘娘是说是熹贵妃与纯妃害了老爷吗?”
月光洒在安陵容身上。她的身影被拉得老长。不知怎的,安比槐死前她忧虑万千。总想没了安比槐可如何是好。
安比槐真的死了。她起初为她娘亲难过。现下想明白了,不知怎么就不难过了。
忽然觉得肩头千斤重担都卸下了。走路的步伐都轻快了许多。
“连你都明白了,本宫岂会不知。”
“那娘娘准备怎么办?上一次就让惠嫔平安生产。皇后娘娘还抬举了纯妃。这两件事都是好事。熹贵妃越发得意,都敢对您伸手了。奴婢想不明白皇后娘娘所图为何?”
“哼。”
安陵容冷哼一声,没应答宝娟所说。
“去养心殿给皇上请罪。”
安陵容的步伐越发急促,宝娟几欲跟不上。
“安嫔来了?”
皇帝都没想过安陵容会在这个时候过来。看苏培盛的神情只能知道安陵容不是来哭诉的。
“臣妾前几日因父亲的事乱了心神,惹了皇上生气,是臣妾的不是。”
皇帝手中笔墨停顿。目光流转,发觉她重新梳妆打扮了。
那是她自己来请罪,还是有人指使她来请罪。 皇帝想问,却又觉得不该。拿不准主意的皇帝没回应安陵容。
安陵容复又磕头。
“臣妾给皇上谢了罪。这便回寝宫了。还请皇上早些歇息。”
她真只是请罪来?
皇帝还在疑惑。安陵容却起身往外走了。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