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锦,这个时节谁会穿浮光锦?
皇帝显然对小夏子的迟钝不满。
“怎么。不记得了?”
小夏子不是不记得。是觉得这话不好回。
若是苏培盛在,他也不至于如此为难。偏苏培盛今日身子不适,不当值。
“皇上,奴才记得。浮光锦内务府是没有了。那一年一共是得了两匹浮光锦。都给了安嫔娘娘。安嫔娘娘自己做了一身衣裳。
另一件给了熹贵妃娘娘,奴才记得熹贵妃娘娘似是给了浣碧姑娘。后来内务府再没有浮光锦上贡。
皇上看可要选些其他的料子给安嫔娘娘。今年夏日上的蜀锦还有些。冬日的料子也还有江南进贡的暖缎。”
沉默良久,皇帝唔了一声。
小夏子少有独自当差。皇帝所问和这几日宫里闹的事搅合在一起。他害怕。却更不得不实话实说。
他想问皇帝可还要蜀锦和暖缎,可见皇上没有说话的意思,便先退了下来。打算后头问过苏培盛再说。
小夏子刚走,夏刈悄然出现在皇帝身后。
皇帝负手而立。心底对夏刈要说之事有了七分成算。
“说吧。”
“皇上,奴才将事情查清楚了。是有那么一个人,罪臣之女。名叫何绵绵。”
皇帝动了动唇。
“何绵绵。甄远道。青青河边草,绵绵思远道。”
夏刈惊恐的抬了一下头。
“咣当……”
一个食盒从门口滚入内殿。滚到内殿的屏风旁停下。
“去看看是谁。”
得皇帝示下,夏刈探出屏风查看。
皇帝岿然不动,以为是哪个不懂规矩的宫女太监。可待看清了来人。皇帝反而不知所措。
“纯妃,你……”
皇帝还什么都没问甄玉娆倒是已经哭的不能自已。再一瞧她身上湿了一片。
“皇上,奴才这就去请太医。”
夏刈说完退了下去。
而在外头值守的小夏子,见到夏刈才晓得惹祸了。忙赶进来。
“皇上,奴才不知夏刈大人在此,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小夏子不住的磕头请罪。
皇帝瞪了小夏子一眼。
“叫人去将苏培盛叫回来。把这收拾了。”
小夏子跪着捡走了碎落的碗和食盒。又叫了几个宫女太监小心打扫。
“皇上,奴才安排个人去给纯妃娘娘取一身干净衣裳来。”
甄玉娆没言语,小夏子将要出门,皇帝喝住他。
“不必如此麻烦。赐居纯妃承乾宫,叫人将她的东西都收拾到承乾宫便是。”
小夏子愣了几秒钟。看一眼甄玉娆。
甄玉娆说不出话来。她从不知她父亲是那般。一时无法接受。
皇帝瞧她的模样,心里有数。拿过一旁小宫女捧着的帕子。 替甄玉娆擦拭起衣衫上的汤水。
“你姐姐从前总是和朕说你父亲母亲是如何的恩爱。朕从前和纯元皇后也是一样的。
你像纯元,也不是纯元。朕总觉得你和朕不贴心。住到承乾宫来,离朕近些。”
甄玉娆没有回应皇帝所说。
早起的时候,崔槿汐劝她来替甄嬛瞧一瞧皇帝。她那时候还不知道为何崔槿汐要她来。
甄玉娆的不搭理皇帝也没减退皇帝的热情。他继续道:
“你今日怎么会来给朕送汤?是熹贵妃叫你来的?”
甄玉娆摇头。
“是姐姐想念皇上了。但姐姐没有说。臣妾便来了。 ”
事已至此,还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