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滂沱,电闪雷鸣。
阴森,朦胧的林中。
啪嗒。
水洼飞溅,一只形体怪异,骨骼扭曲,手指好像被人掰到了背面,布满了污垢的枯瘦手掌抓住了湿润的泥土边缘,慢慢撑起。
咔吧咔吧。
撑起的过程中,阵阵骨骼异响,好似在扭曲变形。
一道佝偻的人影犹如机械般不断复位,站起。
险些断裂的手臂,在昏暗中摇摆不停,此刻魇魔已经没有了之前的从容。
那一直披在他身后的兽皮披风,早已经不知飞向了何处,露出其干扁,肋骨分明的胸膛。
唯有那双妖异的野兽瞳孔依旧。
“小觑你了。”
明明已经遭受了对于正常人而言,致命的伤势。
魇魔依旧一副无所谓的淡漠神情,然而其脸庞上隐隐浮现的抽搐,以及尚未恢复的凹痕,黑色的液体顺着鼻孔滑落。
在无声的述说,大意之下其接下来何理这猝不及防的膝击,没有表面那般好受。
话落,只见他微微佝偻,摇摆似断裂的手臂瞬间停止,锋利坚硬而狭长的指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冒出,且其四肢关节处竟长出一柄森白色的骨刃。
当何理自远处赶来之际,魇魔赫然已经失去了人形。
本就不算高的身躯在佝偻下来后,在何理已经将近一米八的身高对比下,显得更加有些矮小。
然而,那青黑干瘪似披甲的躯体,反曲的下肢,身后犹如活蛇般摇摆的尾针,利刃般脚爪、手爪,以及完全没有了人脸模样的头,散发出妖异光芒的鹿角,无不述说着其特殊之处。
“这是什么生物?”
不慎将对方轰的太远,匆匆追上来的何理,看着此人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模样,饶是他也不由的心中微惊。
虽然他之前就在心中称呼此人【魇魔】,但那只不过是他基于对方,那离经叛道,比起正道更像是魔道的邪恶行为称呼的。
可再怎么样,此人在他心中,怎么也是一个“人”,只是需要击杀的恶人。
但如今,此人展现出来的姿态,还有哪一点与人存在共通之处的吗?
怕是仅有两足站立了。
思绪电转间,何理摇头一笑,笑自己想的太多。
“也罢,不管你是人是妖是魔,都终究逃不过一死。”
话落,何理目光一凝,卷起呼啸风声雨雾的腿脚化作一道长鞭甩了过去……
哐当!
“二、二当家,你、你这是要干嘛?”
黑狼寨,正在按例准备给受重伤的铁牛清洗完伤口纱布,便去休息的老师傅,陡然一惊站起,惊疑不定的注视着神情漠然下来,嘴中喃喃自语的铁牛。
“……以身作种,复苏真身……速来……”
铁牛置若未闻,神情木然无比,眼中深处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喃喃自语。
然后,他不顾还未重新包扎好的伤口,自床上站了起来,向着门外走去。
奇怪的是,先前还一副吃惊,惊慌的老师傅,这会的功夫,神情居然也变得木然了下来,紧跟其后。
倘若此刻有正常人凑近了仔细观察的话,必然能发现其瞳孔深处不知何时,竟也闪烁起了一丝异样的光芒。
俩人一前一后,带着木然的神情迟缓的走出去屋外,如泥鱼入水般融入了黑压压的大部队中,向着山寨门口的方向一步步走去。
“这、这、这是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