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想继续被削的话,那就老实一些。”
陆羽平静的看着眼前的哨探,语气冷漠的说着。
“我们手里有你营寨的人,所以也知道一些内情。”
“若是说得不对,试图诓骗我们,那就等着继续被削吧。”
“说吧。”
听着这话,疼得满头大汗的哨探,抬起头问着:“说什么?你想知道什么?”
“有什么,就说什么。”陆羽淡淡说着:“将你知道的所有消息,全部说出来。”
哨探闻言,顿时苦着脸,随后像是倒豆子一样,将自己知道的消息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哨探名叫严光进,本是衡阳郡人士,因灾荒成了流民,逃难到南阳这边。
后来为了寻了一条活路,迫不得已成了流寇,一路烧杀抢掠,最后被太平道的队伍击败。
四散溃逃期间,又被官府追捕,便跟着上山当了土匪。
山上大当家叫仇茂安,原本是那谢大宝手下的一员大将。
山上还有一个二当家,可因为吃‘羊’的问题,和大当家起了争执,最后被大当家给直接剁了。
今天大当家已经出门‘狩猎’了,还没有回来,按照以往的时间,再过一会儿,恐怕就要回来了。
此刻山上做主的是三当家武堂,以及大当家新立的四当家武云,五当家仇同春,六当家仇同康。
“你们这山上多少人,怎么这么多当家的?”陆羽问道。
“山上的人马,我没仔细算过,可大几百号人,应当是有的。”严光进回答,随后又连忙补充:“咱不过是一个哨探,没吃过多少‘羊’肉……”
“那五当家和六当家,和大当家什么关系?”陆羽再次问道。
“五当家和六当家,都是大当家的远方亲戚,后来投奔大当家的!”严光进说起这個,神色还有些愤懑。
“他们和我们不是一起上山的,只因为是大当家的亲戚,就被大当家提拔成了当家的,山上的兄弟因此非常不满,可因为大当家在,也不敢直接说出来。”
“还有,大当家还立了三当家的亲信为四当家,所以三当家也没有意见……”
陆羽点了点头,任人唯亲这个事情,也说不准是好是坏,一般来说,相对于外人,肯定是自家亲戚更值得信任,这是大多数人的惯性思维。
小到一个土匪窝,大到一个王朝,其实都会面临这一方面的问题。
随后陆羽又问了几个针对性问题,哨探严光进可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至于这些话到底是真是假。
陆羽能感受到,绝大部分话,应该都是真的。
“接下来,怎么办?”汤世规看向陆羽,忍不住问道。
陆羽听着这话,不由得皱起眉头,认真思索起来。
山贼的大当家出了门,此刻有两个选择。
一是就地埋伏,先将回来的大当家干掉。
二是乘着营寨空虚,将敌人的老巢给一锅端了。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有各自的优缺点。
第一种选择,埋伏大当家。
有准备打没准备,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多半能大获全胜。
可后续想再想要进攻营寨,就稍微有些难度了。
那些山贼肯定准备好了,想拿下来也没那么容易。
第二种选择,乘着大当家出门,直接拿下营寨!
如果真能拿下来,便能彻底解决山匪的问题,可谓是一劳永逸。
可如果一时半会儿拿不下来,那就相当尴尬了。
等到山贼的大当家回来,前后包夹之下,到时候就有些危险了。
就算能全身而退,对方差点被偷家,肯定加倍警惕,此后再想偷家,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此刻稳妥的选择,肯定是第一种选择较好,风险更低。
但如果想获取更大的成果,又是第二种选择好一些。
眼下到底如何抉择,全由陆羽一人决定。
就在陆羽思索的时候。
那捂着伤口,龇牙咧嘴的哨探严光进,忽然认出了眼前之人,不由瞪大了双眼,惊呼道:“你、你是那一日的无支祁!!”
陆羽听着这话,不由得皱起眉头:“无支祁?什么东西?”
一旁的汤世规忍不住笑着说道:“应当是那些山匪给你取的外号了!”
“什么意思?”陆羽转头看向汤世规。
汤世规解释道:“《淮南子》中说:淮涡水神名无支祁,善应对言语,辨江淮之浅深,形若猿猴,青躯白首,金目雪牙,颈伸百尺,力逾九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