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条解释道,对于法则来说,它并非是站在生物本身去考虑问题的,所以这好运与厄运也并非生物所想的那般。
生物受限于这个世界,他们的观念同样受限,他们感觉意外得到了好处就是好运。
但其实在世界法则本身来看,这并非好运,只是规则运算的一部分边角料罢了。
而厄运,在生物看来,就是自己厌恶讨厌,极为不想见到的事情。
但在世界法则本身看来,这也并非厄运,同样属于法则运行的一部分。
所以对于好运与厄运的理解,高智慧生物们其实完全曲解了,同样他们也曲解了命运的含义。
站在不同的角度,所看到的事务是不同的,高智慧生物们以为自己看到了全世界,实际上只是坐井观天。
就如同学院法师们对神的理解,就是掌握了强大魔力强大力量的生物。
但实际上并非如此,神存在的含义并非是为了给生物膜拜、信仰。
神存在的本身是维护这个世界,维护任何威胁到世界运转的事物。
神即是法则,神即是世界本身,他们会去热爱怜悯那些悲惨的生物,因为他们从某种意义来说就是自己的孩子。
但是他们不会去帮助那些可怜,被命运引导,从而一生悲惨的生物。
因为神即是法则,他只能去维护法则,却无法去改变法则,这是世界诞生之初便已经定下的秩序。
这是平衡之道也是秩序之道,如若他们破坏了法则,那么他们本身就会被世界意志所消灭。
世界意志比之他们更加无情,它没有生物的喜怒哀乐它就是法则集合体的本身。
它是世界的自我,它将会完美运行法则,维持平衡与秩序。
听到这些的祝雅心中自然而然得就诞生了一个词,天道。
人常说天道无情,事实的确如此,但是天道亦有情,因为它无私得孕育了万物,它不曾求任何回报。
为了世界的平衡与秩序,它不会偏袒任何人,因为它一旦诞生了感情就会沦为“神”。
届时世界将会重新孕育出一个全新的天道,重新掌管平衡与秩序。
这便是秩序与世界的真理,可笑的是那群学院法师还试图追寻真理。
岂不知这真理便是毫无人性,一丝不苟极端无情,只忠心于运转天地万物平衡与秩序之物。
祝雅从白条这里得知了学院法师们所追寻真理的真正事实后也不经陷入沉默。
这真理的确至高无上,因为掌握了真理便凌驾于世界万物之上。
但是其代价便是丧失所有情感,届时那还称得上是“自己”么?
同样,她也逐渐明白了此间世界的至高神,亚莎本身所背负的重担。
她仍然掌控着世间的法则,虽然不知为何,她好像诞生出了情感,但她却极力克制着。
亚莎创造了八神,想来应该就是为了避免自己克制不住的情感亦或是想要驱散孤独。
“钟声如果没错的话,那便是灵魂钟摆。”趴在祝雅手臂上的白条双眼闪烁。
“灵魂钟摆?这是什么?”祝雅疑惑得低头问道。
“”白条沉默了一会,似乎是在思考要不要说,它抬头看了祝雅一眼又看了看祝赫顿了顿道:
“灵魂钟摆,这是涉及到法则的魔法不,这不应该被冠予魔法之名,太低级了
你就理解为这是涉及了法则的运用吧,不过是一种极为粗糙的运用,介于魔法与法则之间。
而这法则就是天地之间亘古不变的四大古老法则之一的死亡。”
“死亡”祝雅喃喃着,仔细思考着这个词语,似乎想要将它嚼碎了试图理解。
“你不用想了,你是想不出来的,死亡法则并非你所想的那么简单。
你现在所处的位置,只能窥见它一丝的外貌而已,你的位置限制了你的思想。
你可以理解为这死亡法则是高纬度的一个词语,所以你目前理解不了很正常。”
白条摆了摆手爪子,轻声说道,言语之间透露出了一丝怀念。
“这样么”听到白条所言高纬度,祝雅便放弃了去思考这个词的意思。
“笃笃笃。”突然,一阵敲门声传来,白条收敛了不符合一只猫的表情,慵懒得趴在祝雅腿上半眯着眼装睡觉。
“进来吧。”祝雅拿起桌上的书,温声说道。
“殿下,柳德米拉小姐有事找您。”莎莉丝特开门行礼道。
“叫她进来吧,去给她搬个椅子过来。”祝雅略微挑眉道。
她不知道柳德米拉这个时候跑来找她有什么事情,柳德米拉之前已经询问过她了。
但是祝雅也确实不清楚她哥哥的事情,祝赫从未跟她说起过。
柳德米拉从门外走进来,整理了一下法袍对搬过椅子来的莎莉丝特道了声谢,便坐下了。
“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祝雅目光盯着手中的书籍,另一只手缓缓抚摸白条。
柳德米拉没有开口,反而饶有兴趣得看着那只趴在祝雅腿上的猫。
杏黄色的眼睛显得它与众不同,慵懒的样子,让柳德米拉有了一丝羡慕。
她羡慕这小可爱可以如此惬意,不用担心食物,不用担心生死
想到这,柳德米拉的瞳孔忽然一缩,生死?
“祝雅殿下,您的这只猫咪似乎是活物?”柳德米拉提问道。
祝雅抬眼看向柳德米拉道:“恩,怎么了?”
“可这是墓园啊,无处不在的瘟疫灵气在侵蚀着任何活物,我有些好奇您是从何处弄来的。”
柳德米拉察觉到了一丝异常,但仍未发现真正的逻辑漏洞,只是想到了瘟疫灵气的侵蚀罢了。
祝雅轻笑的一声道:“你不也是活物么?怎么,你能安然无恙的,它就不行?”
柳德米拉歉意得笑了笑:“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好奇它是如何在墓园生存的罢了。
当然,如果您不愿意回答,也无关紧要,我也仅仅只是好奇。
对了,我来见您的目的是想要在这夏格拉克缇逛一逛,希望您能给我指派个导游。”
听到柳德米拉的话,祝雅挑了挑眉,这还是第一次见主动要求被监视的。
柳德米拉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让祝雅放心,自己不会乱来,确确实实是逛一逛。
她对墓园充满了好奇,眼下祝赫没有苏醒的迹象,那便趁此机会逛一逛这墓园。
“莎莉丝特,导游的任务交给你了,出去以后把小红叫过来。”
祝雅对莎莉丝特说完后,扭头看向柳德米拉道:“你最好只在夏格拉克缇转悠。
如果出了夏格拉克缇,碰到了什么巫师,或者游荡的掠魂死骑,死人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柳德米拉抿嘴微笑道:“好的,我会小心的,多谢祝雅殿下的警告。”
祝雅点了点头:“那你去吧。”说罢,又将目光转回书籍上。
柳德米拉缓缓起身,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祝赫,顿了顿便往门外走去。
就在这时,床上传来了一阵咳嗽声。
祝雅与柳德米拉猛然转头,往祝赫那看去,但是在咳嗽过后好像又平静了下来。
祝雅放下书籍,抱起白条,来到床边,俯身下去轻声道:“哥哥?哥哥?”
随即又伸手微微晃动了一下祝赫,然而还是没有反应。
祝雅便扭头看向莎莉丝特:“去把莱茵叫来,让他看看怎么回事。”
柳德米拉此时也来到了床边,看着静静躺在床上的祝赫,如果不是刚才那声咳嗽声。
她恐怕也不会以为祝赫有苏醒的迹象,因为此时祝赫就如同死尸一样,肤色苍白冰冷。
只是站在床边,柳德米拉都能感受到祝赫散发的那种冰冷的气息。
这种冰冷并非气温上的降低所产生的冰冷,而是意识形态上的。
祝雅将白条放在床上,脱了靴子,直接上床,跪坐在祝赫身边,俯身下去判断祝赫体内的血液流动。
人在昏迷与苏醒的时候,血液流动是不同的,所以祝雅想以此来判断祝赫的状态。
她其实并未感觉到那股冰冷的气息,那气息仿佛绕开了祝雅,针对着房间内的其他人。
白条此时也迈着猫步,缓缓来到祝赫脑袋边上,蹲坐下去,歪着脑袋仔细观察着他。
“小主人,大人怎么了?”此时莱茵匆匆赶来,刚进门就问道。
同时,他也感受到了那股冰冷的气息。
不过他在灵魂的领域上比柳德米拉要强不少,所以莱茵还感觉到了浓郁的黑暗以及戾气。
这戾气比之在圣堂赶路时的还要浓郁,浓郁到了几乎就要达到实质性的地步。
而正是因为这戾气,才产生了冰冷的气息。
随着莱茵缓缓接近床边,他也逐渐感觉到了淡淡的杀气与血气。
他有些懵,昏迷在床上的祝赫按理来说是不可能产生血气的。
血气只有沐浴了鲜血才会产生,而亡灵除了吸血鬼哪里来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