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抬眼望向面前杀死自家侄儿的凶手:“你,你是陈澈?你居然还活着!”
“是我,你不是盼我活着吗?”陈澈眼神冰冷,一步步靠近,持握着染血柴刀:“怎么,改主意了?”
蒋权心中骇然,踉跄后退了半步。
他怎么也无法理解,一个靠女人养活的废物,怎么转眼间,成了如此恐怖的凶徒?
他又是如何逃出山神庙的?
而且,自己天生鼻敏,为什么不曾闻到任何气味,人都到面前了,竟还是无法闻到陈澈身上的气味?
只有淡淡草木清香。
难不成,眼前这个家伙,并非陈澈,而是草木成精?
思索间。
蒋权的视线,猛地撞上了陈澈冷厉暴戾的眸光。
眼眸乃心灵之窗。
一个是刚杀过人的凶徒,另一个却是在整日生活在府邸中,讨好主子的老奴才。
二者不可同日而语。
蒋权下意识地移开了视线,原本那一点点搏命的想法随之瓦解,扭身就逃,向山下狂奔而去。
他心想着,自己打不过,还逃不过吗?
只要能逃走。
等到天亮以后。
将“陈澈杀害蒋小六”的事情,报告给老爷,任凭陈澈天大的本事,也绝无生还可能。
届时。
他再献上三奇蛋,说不准还能得老爷赐婚,将赵茹许配给自己,那可真是双喜临门,从此登上人生巅峰。
“哼,想逃!”
说时迟,那时快,陈澈眸光锐利,快步向前。
他犹如幽灵般游荡在山林,轻盈,迅捷,却又悄无声息地行至蒋权身后,向前重重一踹!
“啊啊啊啊啊!”
蒋权惨叫连连,骤地滚下山坡,直撞上一块大山岩,摔得鼻青脸肿,几乎断气。
他心中哀鸣,面容死灰,他有想到自己夜寻三奇蛋可能会遇到危险,可怎么也没想到……
要杀自己的人,竟是本该被“山神”吃掉的陈澈?
这怎么可能?
当蒋权艰难翻过身的时候,一双芒鞋,骤然踩到了他的脸上,鼻梁骨受力断裂,血流不止。
他惊恐大叫:
“澈哥儿,饶老奴一命,老奴错了!”
“权爷,你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东西,叫我哥?”
陈澈手握柴刀,半伏身子,居高临下地望着蒋权,嘴角泛着一抹戏谑:“差辈分了吧?”
见陈澈尚有交流的意愿,蒋权心中惶恐,赶紧求饶,尬笑道:“澈哥儿,我与你父认识,小时候,还抱过你哩~”
“可山神毒祭的时候,您怎么贵人多忘事了,忘记同乡之谊呢?”陈澈高举柴刀,犹如菜市口的刽子手,即将行刑。
蒋权心脏骤停,本能地向后挪去,但身后即是山岩,他无路可退,只能瞳孔猛缩,眼睁睁看着……
在月光的照耀下,那一张居高临下的戏谑面容,以及,手中握着的,染血柴刀!
狠狠斩下!
“骨碌~骨碌~”
在皎洁月光的照耀下,血淋淋的人头,滚下山坡,无头的尸身倒地,血染绿野。
血溅仙姑尖!
杀人者,陈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