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兄!许兄!”
大清早,王府外面就传来一个吆喝声,一腰玉琅琅的公子哥儿快步流星走进王府,但被野狗营兵士拦在了前院,只能大叫。
被贴身侍女叫醒的许天衣,无精打采地看着他:“早上不睡觉,你有病啊?”
秉承着“不被打不相识”的道理,张满枝看见许天衣,那是一个亲热,催促道:“快快快,许兄,洗把脸我们出去,别,脸也别洗了,这就走。”
“不去。”许天衣摆摆手,就要转身走。
“别啊许兄,你这要是不去可就后悔死了!今天是墨院拍卖的日子,听说会有一副齐白似大师的虾画!这可是千金难求的名画!”张满枝赶忙说道。
但其实,这位户部侍郎之子已经不抱期望了,虽说许世子豪情万丈,是性情中人,可对字画这类文人墨客喜欢的玩意儿,还真未必感冒。
行吧,不去我就自己去。
张满枝这样想着,就看到许天衣突然折返回来,然后果真脸也不洗了,直接冲后面喊道:“白灼,备车,墨院!”
马车离开王府,直奔永志坊的墨院。
“许兄,这墨院是京城捯饬古玩最多的地儿之一,因为以历朝历代的大师名家字画为主,所以称为墨院。”
车厢内,张满枝给许天衣介绍墨院来历。
“墨院规矩,每隔七日一次字画竞拍,能参加竞拍者无不是京城的达官显贵!”他言语中颇有豪气,仿佛那里拍卖的字画是出自他之手。
“那门槛岂不是很高?”许天衣怀疑道。
“高!非常高!”
“你能参加?”
“家父张二合!朝廷三品大员!”张满枝挺胸抬头。
“那也不高嘛。”
“呃……”张满枝呆住,随即洒然一笑,“跟许兄你自然是无法相提并论,北牧王是我大永唯一的天策上将军,放眼整个大永哪位官员能比得上?”
“那是我老子,不是老子。”
“许兄义薄云天、气冲斗牛,是人杰中的人杰!”
“得了吧,当时知道你这嘴如此碎,就该你撕烂。”
“……”
墨院位于毗邻朱雀大街的辅街上,是一座规模不小的古朴院落。
许天衣三人下了马车,正好看到一画筒被人扔出墨院的正门,接着就是一矮小糙汉被护卫看守给轰了出来。
那矮小糙汉不顾疼痛,从地上爬起来,稀世珍宝一样地连滚带爬,过去抱住画筒,小心翼翼擦拭。
“张公子来啦!快快快,里面请!”傧相从墨院快步出来。
“怎么回事?”张满枝看了那糙汉一眼。
“来闹事的,不必理会。”
张满枝点点头,扭头对许天衣说道:“许兄,走,我们进去。”
“嗯。”
孔洞装饰的灰墙院落,墨院的景色别出心裁,颇为雅致。
“许兄,这齐白似大师当年以‘画龙点睛’手法闻名画坛,尤以画虾为最,是近来作品备受欢迎追捧的墨画大家!”
“甭给我介绍,真要说起这位画虾大师,本世子应该比你懂的多。”许天衣撇撇嘴。
“不对啊,齐大师是大运人,并且在大运亡国前就已是去世,许兄如何……”
“你当老子勾栏听的都是曲儿?”
说完,怕这个碎嘴子再追问,许天衣加快了步子,沿石板小路向院落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