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天衣无心再在楼船停留了,带着一脸乐呵的老杜,回府去了。
许天衣不知道的是,永江诗会引发的动静,比想象中还要大。
从第一首,郭宝宿的《澜沧江春行》一出,就惊动了国子监以及众多高官、文人乃至皇宫。
右祭酒府邸,一仆人骑马而来,将怀中纸张递给另一仆人,仆人飞奔入府中。
“郭宝宿郭公子,作诗《澜沧江春行》!”
府中老人惊喜万分。
不多时,又有仆人送来纸张。
“韩微集韩公子,作诗《无题》!”
府中老人仰天大笑。
“潘韬潘公子,作诗《无题》!”
老人已是来至府门前,手里攥着纸张,神情激动。
“萧岀萧公子,作诗《西塞山怀古》!”
老人开怀大笑:“当真是天佑我大永文道!好诗!好诗啊!”
就在这时,一仆人再度骑马而来,满怀期待的老人已是身形踉跄下了台阶,要听一听接下来会是什么惊艳诗词。
“北牧世子许天衣,作诗《数鸭子》!”
“诗名别致,诗名别致啊,快让老夫看看,让老夫……荒唐!荒唐!这写的什么狗屁东西!”看了两行就看不下去的房选析忍不住大骂,“许天衣啊许天衣,没有写诗的天赋,你去什么诗会!”
“陈科就陈公子,作诗《锦瑟》!”
“妙哉!妙哉!当为头筹!好诗!”
不知过了多久,手里已经一叠纸的老人,斜躺在石阶上,热泪盈眶:“《黄鹤楼》、《登金陵凤凰台》,好诗!都是好诗啊!”
当看到又有仆人骑马而来,老人不敢置信道:“还有诗?!”
“老爷!张满枝张公子说这些诗都是各位公子从黑市买来的!”
“黑市?”老人如梦初醒,“我就知道,潘韬国子监都没去过几次,怎么可能写出这般惊艳诗句!这群小兔崽子,气死老夫!”
“老爷!张满枝公子说这些诗是许世子写的,还说他也买了一首!”
“放屁!许世子有德不假,但从未听说过有此文采……慢着,你说张满枝也买了一首?可有记录,快拿给我看看!”
片刻后,老人沉默了,沉默多时,发出惊叹。
“头筹!绝诗!旷古绝今!”
“许天衣啊许天衣,真是你小子写的?长相人中龙凤,貌似也并非不可能德才兼备!”老人忽然乐开怀,大笑道,“许天衣,我就知道没有看错你!天不生你许天衣,文道万古如长夜啊!哈哈哈……”
长公主府。
气质清冷的年轻女子,着衣披裘,坐于桌案后,龙涎香飘摇,房间之中青光盈盈。
朱苡沫放下手中最后一只纸,桌上同样有着一叠,记录了永江诗会所有诗句,这最后一纸,正是《登高》。
“殿下觉得,这些诗是北牧世子所写吗?”既是侍从也是护卫的劲装女子,轻声问道。
“字字精当,无一虚设,用字遣词,‘尽谢斧凿’。登高望秋江,萧瑟秋景既是自然也是人生,揉杂年迈多病、感时伤世、异乡思情等多种情绪,这种情绪不是一个年轻人能深切体会和有感而发的。”
朱苡沫没有摇头,看似质疑的话语,却是有着未说完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