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宝丹倍感无语。
这右祭酒可是迂腐读书人,顽固不化,你潘玺点偏偏要蔑视百姓,把人划出三六九等,分明是在自找麻烦!
没听到对方连“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都敢说?
潘玺点反驳不得,脸色涨红。
台下骁骑卫统领楚乡定,站了出来:“骁骑卫负责皇宫外围治安,宣威将军俎刚鬣率领北牧兵士闯入卫尉寺少卿府,我与众骁骑禁军亲眼看见,当为人证!”
阮宝丹又是举起惊堂木。
楚乡定继续说道:“卫尉寺少卿潘玺点私自调用卫尉寺兵士,有违大永律法,我与众骁骑禁军同样亲眼看见,当为人证!”
阮宝丹举在半空的手硬生生停住。
“阮大人秉公执法,若有徇私,我会如实禀告正令大人。”说完,楚乡定退了回去。
永天建正令,正一品!
那位长公主殿下,当今圣上的亲妹妹!
阮宝丹眉头皱了起来。
事到如今,他哪里还不知道这件案子的微妙,卫尉寺少卿、北牧将军,还有北牧世子、赵佑安等数位世家子弟,这哪里是京都府能审的?
按照大永律法,必然是要呈报圣上,由圣上亲自定夺,或是圣上派一位督审,刑部、大理寺、京都府三方公审。
可现在皇宫那边一点动静没有,刑部、大理寺也是充耳不闻,将案子完全交由给了京都府。
阮宝丹是心思细腻之人,联想到今日国子监那边刚给北牧世子举行的“十年学期,建学立功”典礼,顿时明白过来。
哪里还需要听这边喊冤听那边叫屈,阮宝丹迅速走完审讯流程,最后一拍惊堂木,宣布公审结果。
“潘韬、赵佑安、郭宝宿绑架民女、孩童,许天衣擅闯少卿府,行凶伤人,皆蔑视王法,重罪!”
“然念及许天衣闯府救人,潘韬、赵佑安、郭宝宿重伤昏迷,受到了应有惩罚,罪责减轻,不日受罚!”
结案!
潘玺点没有作声,咬牙默认了这一结果。
康为如实所言,已是让潘韬他们处于被动,又看到禁军统领站出来把他和俎刚鬣加进来,分明是要闹就闹个大的,一个都别想逃。
不需多想,潘玺点就断定自己那边刚调用卫尉寺兵士,禁军就立马得知,先一步赶来了,而能指使禁军这么做的,也只有那位长公主。
康为是老古板,不说虚言,他也就认了,可长公主向来是清高、孤傲的性子,如何能站在目无法纪的北牧世子那边?
潘玺点搞不明白,但事已至此,别无他法,他就算是卫尉寺少卿,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他双拳紧握,目光狠狠钉在许天衣身上。
若是我儿有性命之忧,哪怕是有长公主保你,有许栾给你撑腰,我也定在圣上面前告御状,直到告死你这位北牧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