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李善长的脸一下就冷了下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惟庸啊,你是在威胁老夫吗?”
胡惟庸连忙摆手,但语气中却少了些许往日的尊重:“学生不敢,惟庸是老相国一手提拔上来的,咱们之间的关系已经不同于寻常师生,而是亲若父子,老相国岂能看我就这么失势?”
虽然没有明说,但胡相国想表达的意思已经昭然若揭。
他就是在威胁李善长!
我是你一手提拔上来的淮西二号首领,你也知道老朱杀人喜欢杀一串,咱们亲若父子,倘若皇帝陛下要夷我胡惟庸的三族,你这个当爹的也跑不了。
要是我胡惟庸死了,你也别想跑,大家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李善长冷笑一声:“惟庸,你太高估自己了,无论上位要杀谁,哪怕他把徐达汤和杀了,他都不会杀我,你可知为何?”
胡惟庸的身体有些僵硬:“为何?”
李善长淡然道:“因为,我是他用着最得心应手的工具,我也是最为了解他的人。朝中的局势再怎么变,都需要有一个有话语权的人为他做事,而我,就是这根朝中的定海神针。”
未几,有人前来禀报。
“老相国,胡相国,大事不好!”
“锦衣卫将逮捕的七十余位官员全都杀害了!”
听到这话,胡惟庸面如死灰。
他松开了李善长的大腿,瘫坐在了地上。
哪怕未曾直面那位皇帝陛下,他也能感受到四面袭来的杀意!
李善长淡然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摆,仿佛就这么拍去了自己与胡惟庸的瓜葛。
他拂袖离去,只留昔日的学生一人蹲在地上披头散发,抓耳挠腮。
这位胡相国,如今哪有什么相国气象,都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李善长最后再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学生,心中生出怪异的想法:“莫非有朝一日,我也会像胡惟庸一般不堪吗?”
虽然他坚信老朱不会对自己动手,但在某一时刻这种想法还是会有所动摇。
李善长看了一眼窗外的天,今天的天气真好,天很蓝,就像他第一次走进朱元璋大营那天一般晴朗。
他安心了许多。
作为陪着老朱一路走来的旧臣,只凭这份情分,老朱应该也不会对他动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