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预感,这扇门后面,绝不是他们所想象的那么简单。
如果吴王当真只是想揭发胡惟庸受贿,早就有一万种方法致胡惟庸于死地了,没必要拖到现在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
这扇门的背后,是吴王所编织出来的一个巨大的阴谋,即使隔着门,刘基也能感受到彻骨的寒意,他不是不想保胡惟庸,而是不敢。
他若是掺和进去,恐怕自己也难以独善其身。
事已至此,兵马司指挥使只能招手命官兵们打开暗门。
当门打开的那一刻,冷冽的寒意扑面袭来。
与他们所想的不同,门后并非是相国大人这些年所积累的金山银山,里面没有金银珠宝,也没有玉器珍品。
在暗门之后是一个巨大的洞天,陈列着一排排崭新明亮的制式甲胄,以及晃眼的刀剑、弓弩、火枪……
这些武器,都足够装备一个精锐的千户所了。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胡惟庸的身上。
这位相国大人腿都软了,当场瘫坐了地上,眼神恍惚:“这尼玛啥呀,这他妈是谁放在我家暗室里的啊?”
朱橚微微挑眉:“胡相承认这是你家暗室了?也就是说,这些甲胄、兵器,都是胡相之收藏?”
胡惟庸吓得一激灵,连忙说道:“殿下,冤枉啊,我胡惟庸承认,这些年来我收过不少贿赂,但这些甲胄兵器与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啊!”
贪污受贿是一码事,私藏甲胄、弓弩、火枪就是另一码事了。
一甲顶三弩,三家进地府。
《唐律疏议》有云:诸私有禁兵器者,徒一年半。弩一张,加二等。甲一领及弩三张,流二千里。甲三领及弩五张,绞。
这尚且是唐朝的律法,唐朝有尚武之风,对于私藏甲胄以及军械管理颇为宽松,尽管如此,甲弩之管理依旧很是苛刻。
就这暗室里甲胄军械的数量,已经庞大到了令人颤抖的地步。
胡惟庸心如死灰。
刘基也闭上了双眼,心中庆幸自己刚才没有帮着胡惟庸说话。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但凡刚才刘基插上一嘴话茬,他也活不了一点。
朱橚冷漠的抬手下令:“兵马司听令,在锦衣卫接手现场之前,倘若有一领甲胄或一张弓弩移位,诸君都要人头落地。”
“至于胡相国……”
朱橚大手挥落,“私藏大量甲胄军械,意图谋反,将他拿下!”
兵马司的一众官兵不敢抗命,把手足无措的胡相国扣在了地上。
胡惟庸绝望的大喊道:“殿下,殿下信我,我胡惟庸从未有过大逆不道之念头啊,殿下!”
朱橚淡淡的说道:“你是否有大逆不道的念头,不是你说了算的,朝廷自会派锦衣卫来查。胡相国,你也该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