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先生没明说,但显然他嗅到猫爪上的东西与那香灰有所关联。再加之此院是文婉玥的闺楼,怕是除了她和她的下人,不会有人将东西撒埋在这院中花圃,又碰巧被狮子猫刨开。”
经小兴王这么一提点,蒋慎言觉得自己眼前迷蒙的雾气好似拂开了不少,视线清晰起来。
可这么推断的话,婢女以蓝的嫌疑就陡然增大了数倍,毕竟她是文婉玥的贴身丫鬟,负责伺候主子衣食住行的一切,真要在熏香上动什么手脚的话简直易如反掌。
蒋慎言叹息,虽然知道不能先入为主,但她对那姑娘的确有一点私心,还真不想看她成为一个杀人犯。
正沉思着,何歧行和影薄凯旋而归了。
何歧行首当其中捧了一把碎土渣在手帕之上,急冲冲朝他们走来。
“找着了!找着了!”他兴奋地险些忘了压低声音,将那粗布帕子往他们面前一推,“看!”
看啥?蒋慎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在她看来那就是一捧随处可见的土,月光下照得黑不溜秋似炭渣,瞧着里头非但没有宝贝甚至还有一两条小肉虫子动来动去,仅此而已。
连祁时见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抬起扇子在那其中左右拨弄了一番,才试问:“这是……药渣?”
“没错!这可不是寻常补身用的!”
何歧行两只眼睛瞪得溜圆,在夜里头直发光,模样怪吓人的。
“我们得去灵堂取样东西再走。”
“……什么东西啊?”蒋慎言隐隐觉得他这是要犯疯症,战战兢兢问道。
何歧行的疯病不是真的病,而是相熟之人硬给他扣上的病名。源于他疯起来既无常识又枉人伦,毁三纲灭五常,若不是个真正的疯子,都做不出那些事儿来。
蒋慎言是结结实实吃过苦头的,难免心生胆怯。毕竟他现在是在小兴王面前,她真个害怕对方一个没忍住叫影薄把他给劈了。
“你想好再说啊……”她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最后提醒一声,再替他念经送福,祈个平安。
但何歧行估计根本没接收到蒋慎言的信号,他此刻满脑子怕只有那一件事——“我要去灵堂挖胞宫!”
“什么东西!?”蒋慎言还是没忍住惊叫一声。好在她自己知道堵自己的嘴,后面便细下声来。
“你要挖什么?”
“胞宫胞宫,女子的胞宫,你耳聋了吗?”
蒋慎言顿觉头昏眼花,险些没站稳踉跄起来。他当着祁时见的面说要挖祁时见未婚妻的胞宫,即便祁时见与文婉玥再没有感情,身为藩王他的颜面还是要的。
一个仵作开腹验胞宫说明什么?只能说明一件事了吧?
他就这么赤条条把话扔到人脸上,跟人说你被戴绿帽子了!
没救了,这人没救了。
蒋慎言咬咬牙,用眼神刺他。“你到底是刨出什么药渣来了,就要去挖……?”其实她不笨,大概也明白那是什么药了,但还是要挣扎一下,怕他没有十足把握就信口胡说忘了本分。“你昨天不是验过了吗?既然什么都没发现,今日干嘛还要开棺?”
可惜,何歧行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他入了魔怔——
“你傻啊?有孕不足三月的身子,寻常验法怎么可能会注意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