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因何怀孕?又因何遭人焚尸?”蒋慎言紧张地追问,一双手都在发抖。
可惜何歧行不是祁时见,他只是个仵作,超出范畴之事他也无能为力。
“这就不知道了,不过孩子爹肯定不是左瑞了吧?不然文二小姐也不会给他写绝情信了,更不会冒险流胎,那信肯定是觉有愧万念俱灰才写的。”何歧行一边摇头一边说出自己的推断,也是合情合理。
“其余的,那混小子也没说明,我就不猜了,”他见女郎颜色瞬时黯淡下来,顿有失望之意,赶紧安慰道,“可那小子说事不过头七,肯定是心有把握了。你还不知道他吗?整个人就脑子好使这一个优点了。”
他故意把话说得诙谐,想引蒋慎言一笑,可惜失败了。女郎明显比起笑来,更关心旁的事情。
“他今夜会来?”
“不会。”何歧行撇撇嘴,意外地斩钉截铁,“他说今夜会很忙,还是派那黑大个来接应。余下的,让我们自行处理。”
自行处理的意思就是指文府之中还有他们能做的事等着他们去做。
“他没说清楚点儿吗?”
蒋慎言本意是要把事情问详细些,别捅了岔子,可谁知何歧行面色古怪起来。
祁时见留下什么话了吗?留了,但何歧行回忆起当时他说话的模样来,便心里不愉作。
“慎言是个极聪明的人,她心中定然有数,我信她。”
祁时见说这话时的笑容让何歧行五脏六腑都跟着一紧。他奇怪祁时见怎么突然就对蒋慎言改了称呼,奇怪祁时见竟然也会好好地笑,更奇怪自己怎么蹦出些奇怪的念头。
蒋慎言瞧他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不知对着谁生出怨气来。“怎么了?”
何歧行张张嘴,觉得怎么也说不出口,便把话头急转弯,吐出句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话来。“你可别被那混小子给迷惑了啊。”
“说什么胡话呢何叔?”蒋慎言皱皱脸,伸手去扒拉何歧行的脸,想仔细瞧瞧他是不是着了道了才会说得这么莫名其妙。
何歧行用力把她的手一打,指着她鼻尖说:“你给我好好提防那小子,千万别松懈。”
“知道了知道了,”蒋慎言摸摸自己被拍红的手背,嫌弃道,“不是早说好了,完事之后一拍即散吗?我记得呢。”正谈着案情呢,无缘无故突然就开始教训她了,她委屈得很。
何歧行上下打量她,不知不觉当年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小丫头竟就长大了,甚至出落得漂亮,他心中顿时五味杂陈。想起那年那日声嘶力竭许下的承诺,胸腔像坠了秤砣,担忧自己到底能否做到守信,护这丫头周全一生。
男人把感慨紧紧压在心里,重新换上了吊儿郎当的语气。“那小子没说什么特别的,就说你心里有数,听你安排。”
蒋慎言一愣,这份没来由的信任倒着实令她有些吃惊。本以为祁时见是个喜欢把所有事都牢牢攥在手里的人,没料到他也有愿意同人分担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