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
众人离去。
只剩下朱高燧和朱高煦两人大眼瞪小眼。
听着如此挑衅的话语,汉王朱高煦半眯着的双眸缓缓睁开,饶有兴趣的看着近在咫尺的朱高燧,并未第一时间回答这个问题,就这般一直似笑非笑的直勾勾的盯着对方。
此举无声无息,并未发出半点声音和响动,却是在不知不觉中,给与了朱高燧无与伦比的压力。
不知为何,在彼此对视片刻后,朱高燧心底总感觉发毛,不敢与之对视,下意识的收回了与之对视的目光,以笑容来掩饰自己的尴尬情愫。
同时朱高燧不自觉的,也被吓的连连后退了好几步,与之保持一定的距离,道:
“哎哎哎……”
“老二,老二,可不兴这样看着我。”
“你这般,真的能够吓死人的。”
“不不不……”
“咱们有什么话就直说,别搁这里这般作态。”
“咱小心脏真的受不了,咱是真的怕。”
此话,倒非朱高燧故作姿态。
实乃他此时此刻,是真真实实的心里有些发虚,有些害怕了。
倘若说太子爷这般看着他,对此他可能真的不觉得有什么,亦不会如此作态,更不会害怕。
因为他太了解太子爷的性格了,知道其就是那样的性格。
为此,也就没有所谓的惧意。
但汉王朱高煦,他这么多年的兄弟感情,他自是也比任何人都了解。
平日里全部都是一副咋咋呼呼的样子,几乎都是怼天怼地怼神仙的主,天不怕地不怕,对谁都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正常情况,面对这般挑衅,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好脸色。
皮裤套棉裤,必定有缘故。
事出反常必有妖。
如此突兀的情况,如此突兀的姿态,如何能够让朱高燧心里不发慌,特别是想着近段时间以来,朱高煦不管是性格和处事风格的变换。
那些个阴人谋划,给别人挖坑的手段。
那真的不是一般的狠辣,不是一般的令人恐惧。
对待敌人,对待敢撩拨其虎须的人,皆以雷霆手段予以还击,就这等姿态,换做是落在谁的身上能够不害怕,能够不恐惧。
纵使是心里清楚的知道,他自身与朱高煦两者的关系,纵使朱高煦想要阴他给他挖坑,也断然不可能对他下死手,亦不可能真正的置他于死地。
但或多或少又怎么可能不害怕,又怎么可能不担心。
因为朱高煦的狠辣和果决,纵使不会要他的命,不可能真的撕破脸,但绝对真正的让其认真起来的话,那么他纵使不死也必定要脱一层皮。
好好的,谁想去遭一道这样的罪。
他是犯贱,但犯贱并不代表他想要给自己找罪受,想要给自己找不自在。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赵王朱高燧不得不收起了,方才嬉笑调侃的神态,连连的出言警告质问,他那是真的怕,真的不想经历啊!
见其这副模样,听闻其这般言语,朱高煦脸上的表情不见有分毫的变化,双眸亦没有转换过任何的神采,依旧这般直勾勾的盯着他,亦没有回答其言语。
见此情形。
原本就已经如惊弓之鸟的赵王朱高燧,此时此刻那是真的跪了,不得不厚着脸皮再次搬出方才对待太子爷的那一招,没有分毫的犹豫,急忙的连连开口道:
“哎哎哎”
“老二,差不多得了啊!”
“收起你这副神情行不行,能不能够别这副模样看着我,真的是怪瘆人的!”
“再说了,现在的我可是咱们大明朝廷的功臣,一解倭国常年袭扰咱们大明边疆百姓的危机不说,咱还为大明朝廷带回来这么多钱财。”
“今日可是属于对我此行倭国的表彰,你这要是就这般对我出手,可就真的有些不地道了,也难免有些让咱这个功臣属实有些寒心。”
“届时可别怪我,日后在老头子面前告你的状。”
“倘若老头子知道,你要是对我怎么样的话.”
说到这里,他适可而止的停了下来,后面的话也识趣的没有再继续言语,非他不想说,实乃彼此都是聪明人,想来他不用说的那么直白,他相信朱高煦也能够听懂他的言下之意。
当然此间还有最为重要的一点,这么多年的兄弟了,他也清楚朱高煦的德行,那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主,纵使威胁言论也不能说的太过。
不然的话,一旦说的太过。
天知道会不会因为一句话,乃至一个字激起这混蛋的逆反心理。
别到时候威胁警告不成,反受其害的话,那就真的是妥妥的偷鸡不成蚀把米,为此他不得不适可而止,毕竟此番教训老头子可谓是深有体会,他也见到过不止一次这般情况。
就朱高煦的性格,老头子都不敢做的太过分,说的太过分,不然的话都能够适得其反,更别说他了。
看着朱高燧被吓得怯弱害怕,以至于连连后退的姿态,朱高煦自是也觉得差不多了,也没有继续再将此番作态给进行下去,一直平淡如水的面庞,总算是露出了久违不一样的表情,笑呵呵的借机反讽,道:
“哟呵.”
“是不是喔?”
“此间事情,难道还有你天不怕地不怕的老三害,为之害怕的事情吗?”
“再说了”
“咱这可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可都什么事情都没做。”
“连半分的表情、神态都不曾有过分毫,怎么搞得咱像是犯了天大的错误一般?”
“不是吧!”
“老三”
“咱们就是要冤枉人,就是要告状,就是要威胁别人,也总得拿出稍微一点点实际性的东西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