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想来也对,你李家本就是高丽叛臣,自是对王命、圣谕不甚恭敬。”
“只不过当下你既受了我大明伯爵之位,那便理当恪守臣子的本分。”
见何义山丝毫不留情面,更是直言他叛臣贼属的身份。
此刻李成桂脸上的笑容也逐渐变得僵硬了许多。
也就在李成桂一时羞臊,立于当场的同时。
却见何义山轻咳一声,继续说道:“命你李家将士进城,倭人俘虏留下驻扎城外,此非将令,乃是陛下所下圣旨。”
“江界伯可曾见过哪朝哪代,皇帝下的圣旨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这.....”
没有理会表情呆愣的李成桂,何义山猛的转身,很是不耐烦道:“动身吧!”
“你父今早还曾到陛下跟前埋怨,说我大明不曾恩待你高丽臣属。”
“若江界伯执意留在城外,岂不是故意想让陛下背负骂名?”
见何义山说完便朝开城返回。
李成桂猛的惊醒,忙上前两步继续追问道:“敢问何将军,若在下的李家将士入城,城外这些倭人......”
“陛下另有安排!”
“那.....”李成桂眉头转转,思虑片刻后忙再次道:“可否准在下留下些许兵卒,监管这些倭人俘虏?”
虽然嘴上说的是监管,可李成桂与何义山都是心知肚明。
留下李家兵卒在此,不仅是为了防止明军顺势铲除城外这些个倭人。
李成桂更是担心他们这一进城,彻底与倭人兵卒失去联络,让原本苦心经营出来的些许名望瞬间荡然无存。
听到李成桂这话,何义山甚至都懒得回话,翻身上马便带着一众兵将朝城内赶去。
“少将军?”
看着李成桂盯着何义山的背影默默出神,萧平山凑上来低声骂道:“那何义山未免太过无礼了些!”
“就算是按照大明军制来说,将军也是大明伯爵,那何义山又无爵位,算是个什么东西!”
听到这话,李成桂倍感心累,重重叹了口气。
好像整个高丽,包括眼前的萧平山、包括他父亲李子春,好像高丽所有人都对大明不甚了解,最多也不过是打算和大明一决雌雄罢了。
一时间,李成桂竟莫名有种独木难支的挫败感。
“少将军?”
听到萧平山再次出声,李成桂长舒口气,这才出声回道:“如今的大明军中,并非尽是依照爵位定论尊卑。”
“就拿早几年大明信国公汤和还只是侯爵之时,莫说所有侯爵尽数听命于汤伯,即便宋国公冯胜、曹国公李文忠甚至就连大明头号武将魏国公徐达也不敢不卖汤和的面子。”
“况且这何义山虽未有爵位在身,可他统领的鹰扬卫却也是天子亲卫。”
“真要说起来的话,有些时候何义山的话便也就是朱标的意思!”
“那今日.....”
“自然!”李成桂有些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道,“今日这番话,自然也是那朱标的意思。”
随即。
李成桂无奈,只好带领所有李家将士动身前往开城。
毕竟此地距离开城不过十余里,而且周围也必然有明军监视。
所以李成桂同足利义满对视一眼后,倒也没有面对面细谈。
片刻功夫。
李成桂还未带兵抵达开城城门之时,包括李成桂在内的所有李家兵卒老远便闻见一股饭菜香味扑面而来。
待前行一顿后,众人这才发现李子春、廖永忠二人早已在城门口准备好了饭食,等着他们。
“侯爷,这是.....”
“昨夜你我虽是贪功冒进,探明倭人残余大营未曾禀告陛下。”
“然陛下念你铲除倭人有功,更是收降三万倭人,故而开恩命本侯备好酒水,等着招待你李家兵卒。”
“陛下天恩,在下没齿难忘!”
说着,李成桂冲着城内的方向重重一拜。
与此同时。
廖永忠挥了挥手,示意李家兵卒前来领取饭食。
饿了一整天的李家兵卒也早已经按耐不住,还不等李成桂起身,众人便纷纷上前,接过明军递来的饭菜便大快朵颐了起来。
而看着面前摆满了酒水、肉食,还有数十大桶的稻米饭。
李成桂却不免有些警惕。
“侯爷,小人先前曾听闻大明军中禁酒,可今日......”
“我军禁酒的确不假。”
“可陛下治军虽严却也未曾苛待将士,凡斩获大功,陛下每每都会赐酒。”
“那......”
李成桂看了眼摆满好几大桌的猪、羊、鸡、鱼,愈发不自在道:“听闻陛下素日极简,日常饮食也少见肉食,今日又为何......”
“江界伯倒是对陛下起居格外上心!”
当看到廖永忠表情不善,紧紧盯着自己。
李成桂虽也觉自己所言有些不妥,但他更想知道今日为何饭菜如此丰富。
也就在李成桂打算继续开口,出声追问之时。
却听其父李子春笑着打圆场道:“桂儿不得无礼!”
“此乃是陛下开恩,特赏酒肉犒劳我李家将士。”
“况且这些肉食也多是城中百姓供给。”
“城中百姓所供?”
不等李成桂继续发问,李子春凑到其耳边,压低声音小声说道:“多说多错,莫再多问!”
以为廖永忠面露不悦仅仅是因为被李成桂问的有些不耐烦。
李子春转而拿起酒杯,冲廖永忠致谢道:“多谢德庆侯,将昨夜功劳尽归我儿。”
“如此大恩,在下当饮酒三杯,以作感激!”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