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刺穿了他的胸膛！

血，已流淌刀刃！

可他含着口中那口气，凶悍扭身一拳打穿甲胄，打穿禁军的肚皮，抬腿旋身凶猛一扫踢倒两人，然后拖着被三剑刺穿的身躯。

来到了神武皇帝身前！

神武皇帝大惊失色，大手连连挥舞招来无数前仆后继的禁军，数不清的沉闷脚步踩踏台阶飞步追赶，四面八方袭来的刀光剑影笼罩着店小二全身上下恍如下起了一场刀光剑雨！

但店小二却不顾一切，纵然刀剑在霎时间洞穿手臂膝盖，他还是坚定不移地向前迈步。即使炙热的胸膛已喷涌鲜血，他还是一往无前地伸直手臂！

扼住神武皇帝的咽喉！

“陛下，小人斗胆问上一句。”

在无数禁军甲士发力推动的兵锋下，店小二的身躯已不能动，但他却极为满足地露出那一贯只属于他的笑。

“你可知，骨气二字！”

神武皇帝闻言不能动，因为他已感受到扼住喉咙的那只手在收紧五指，口中的气息也在逐渐消散殆尽！

但恰在此时店小二的手突然停滞。

而原因竟是他的胸膛、他的腹部、他的脖子统统都插满了刀剑，并且统统都在流血，且血，也已将流尽！

所以神武皇帝只觉死里逃生，终于再度呼吸到了那重获新生的一口气，从而倍感舒畅。

可就在这个瞬间，原本已无力在动的店小二忽然动了！

但他只不过是扑向神武皇帝，一把抱住对方，也令洞穿自己胸口的青锋剑一同刺穿对方的胸膛！

神武皇帝猛地倒抽一口凉气，向后仰倒着连退几步重重靠在粗大的石柱上。

这一幕令在场的禁军吓地都目瞪口呆，而抱着神武皇帝的店小二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向后退了两步，然后在四周围满禁军的眼里，仰着头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我杀了皇帝老子，这条命呀……”

他虚弱地话语声渐渐低迷，脚步一晃，鲜血淋漓的身形顿了顿撒下一阵血花，满是鲜血的脸挤着满足的笑，轻轻吐出三个字。

“知足了……”

他眼看就要摔倒，但也结结实实地倒在地上，吓地失魂落魄的禁军们纷纷向后退步。

但有一个人却走进了店小二昏沉的视野。

铁马一身禁军打扮，望着店小二蹲下身，一时之间沉默无言。

“帮主，你来了。”店小二唇角源源不断地淌着血，脸上还保持着满足的笑，“你一来，我就懂了。”

铁马露出一抹若有如无地笑意，低头看着他，问他：“你后悔吗？”

店小二微微摇着头：“差一点就当皇帝了，这辈子就不后悔了。”

铁马笑容渐淡，在短暂的沉寂里，渐渐地褪去了笑意。

他的脸上已写满愧疚，写满了不忍，也写满了难言之隐。

只是他还是不能将心里话说出口，唯独能说的只有一句：“你应该懂我。”

“我懂。”店小二那染血的手握着铁马的衣角，虚弱地说，“秦王本就有杀兄弟的恶名，当上皇帝必定会招来南朝动荡纷争。所以帮主让小二换成秦王，杀了皇帝，秦王一死，既平了民怨，也消了那些大人物心头火气。”

这句话说出了铁马的心声，他虽已不用解释，可心却越来越痛。

于是他深深吸气似压抑着内心的哀伤，转而夸赞说：“你能猜到，真的很聪明。”

店小二开心地笑着：“小二不笨，先生还夸过我聪明……我看到皇帝从棺材里爬出来，帮主却不在，就知道他能活，恐怕除了心悦君暗中帮忙，帮主也有份。”

铁马眼顿时红了！

可他嘴角却挤着微微抽搐的笑：“小二，我铁马欠你一条命。”

店小二微微摇动拽着铁马的衣角，嗓音断断续续地说：“不……不欠。小二在百官眼皮底下以秦王的身份杀了皇帝，坐实了秦王杀皇帝的事实。往后这南朝，一定会像帮主说的，在也不会……有小二这么苦的可怜虫了……”

他说完还是笑着。

握着衣角的手落下了。

……